他也告訴過自己,既然將人放回去,那就不要去在意這一年他們會做些什麼,一年過後,人會回到他懷裡來就行。
可每當天黑,他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想,同樣一片月色下,他們在做什麼。
謝晚凝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他費勁巴拉挑撥離間,不就是想讓她對裴鈺清心生芥蒂嗎?
他成功了,可就算她真的膈應裴鈺清屢番算計,也不代表她願意讓這人開心。
陸子宴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又將手裡的瓷瓶遞來,“吃嗎?”
謝晚凝低頭瞥了一眼,沒好氣道:“你留著自己吃吧。”
陸子宴抿唇,忽然指骨收攏,手裡的瓷瓶頓時化作粉末,連同那顆藥丸也化為藥粉,由著寒風吹散。
“走吧,這兒黑,你看著點腳下。”他側身讓出一個位置。
這是恢復前世記憶後的第一次,這人沒有威逼,沒有利誘,直接放棄強逼她。
不知怎麼回事,心臟驟然一縮,她僵硬了幾息,才抬腿離開。
從黑暗的假山後繞出來,就看見爾晴手捧著披風東張西望。
謝晚凝收拾好心緒,走過去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都要回去了。”
爾晴慚愧一笑:“是奴婢不熟路,找不著換衣裳的房間了,幸而得劉嬤嬤引路。”
劉嬤嬤是淑妃方才指派過來伺候的嬤嬤。
謝晚凝輕輕頷首,沒有再問。
主僕二人回了大殿。
“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坐下,旁邊的男人手就握了過來,“去哪兒了,我方才出去想尋你,沒見著你人。”
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她的手冷冰冰的,裴鈺清眉頭微蹙,握的更緊了些。
“換了衣裳,正好瞧見一排掛滿宮燈的連廊,去那兒走了走,還折了幾枝紅梅呢。”謝晚凝指了指爾晴手中的紅梅,又問他:“你去哪兒尋我了?”
“正好同你相反,去了另一面的水榭蘭坊,”裴鈺清道:“劉嬤嬤說見你往那邊去了,竟不是嗎?”
聞言,謝晚凝心跳都漏了半拍。
下意識偏頭看向不遠處,儀態萬千端坐在皇帝下首的姑母。
察覺到她的目光,淑妃也側眸看過來,對她溫柔一笑。
那笑意帶著些許嗔怪之意。
好似在說,你同人私會也不看看場合,還要讓姑母我給你清掃收尾。
……她知道!
謝晚凝呼吸一滯,心臟因為緊張而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