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鄭氏朝女兒招手,“晚晚來。”
她抬手理了理女兒汗溼的鬢髮,給額間冒了層薄汗的姑娘打著團扇,柔聲道:“你可知為娘喚你來,所為何事?”
謝晚凝依著母親坐下,眸子落在一旁端坐著的青年身上,笑意盈盈道:“知道啊。”
裴鈺清同她目光對視上的一瞬,就別開臉,藏於袖中的手指因為緊張而緩緩蜷曲。
只要她點頭……
只要她點頭,他們的親事……
聽著女兒嬌俏甜音,謝書重重的冷哼了聲,“他上門提親之事,果然是你們私下先商量好了,昨日你不是去了農莊,什麼時候商量的?”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謝晚凝心虛的眨眨眼。
她不擅長對爹孃撒謊,聞言略微頓了頓,乾巴巴道:“在農莊正好碰上了,就商量了一下。”
把婚姻大事,說的這般無足輕重。
這回不止謝書這老父親不滿,就連裴鈺清都有些小小的不開心了。
鄭氏抬起團扇敲了下女兒的額頭,“好好說話。”
她沒有追究女兒同外男是不是私定終身,再談婚嫁,只是直言發問:“裴世子有意迎娶你為世子妃,你意下如何?”
偌大的廳堂內不自覺安靜下來。
氣氛莫名有些緊張,尤其是裴鈺清。
明明兩人昨夜已經商量好了,可他還是很沒底氣,一顆心似被人用大力攥緊,連呼吸都屏住。
謝晚凝眨了眨眼,緩緩收斂神色,不再嬉皮笑臉,而是鄭重點頭:“我嫁。”
兩個字輕柔堅定。
裴鈺清幾乎要陷進肉裡的手指微松,眼眸中地亮光,熠熠生輝。
顧不得一旁還有兩個長輩,目光堪稱唐突的看著那個姑娘,再無方才進退有度,端方有禮之態。
謝書再度黑了臉,顧不上當事人就在場,開口詆譭道:“他年長這麼多,你瞧上他什麼了?”
謝晚凝默了默,道:“他長得好看。”
謝書一噎,偏偏這個他反駁不了一點,想了想,又咬著牙道:“他還患有心疾,不可大悲大喜,不可操勞多慮。”
謝晚凝弱弱的看了眼鐵青著臉的父親,小心道:“但他長得真的好看。”
謝書:“……”
他手指抖啊抖,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女兒的眉心,“你就圖他好看?他今年二十有七了,還能好看的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