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種高風亮節的門戶委身於他,比直接羞辱更為不堪。
也不知,鄭將軍回府後發現妻子與兒女狼狽而歸是個什麼感覺。
是不是強忍著噁心?
是不是心裡已經將他罵了一遍又一遍?
沈懷瑜眸光涼薄,揉揉眉尖,隨手將茶盞放於桌上。
“大人,我真不明白您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為何不等明日直接與鄭將軍交談?
他常年征戰在外,與這婦人眼界不同,定能掂量出來,是命重要還是名節重要。”
陸卿捏捏痠痛的胳膊,低聲悶道。
“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與本官一樣。在他們眼裡,這名節,重於山。”
沈懷瑜垂眸,將兩隻手攤開在眼前,細細地端詳掌心的紋路,輕聲道:
“本官好不容易才從骯髒的爛泥裡爬出來,可不得惜命一些。”
況且,旁人都說他是迷惑君心的奸臣,巴不得他被千刀萬剮。
若是自己再不惜命,誰還在乎他的死活。
“大人……”陸卿見沈懷瑜面色不好,憂心忡忡地握緊了刀柄,嘆口氣:
“可鄭家雖有些權勢,可難就難在太過於愚忠,不是結盟的好選擇,搞不好哪天就倒打一耙。”
沈懷瑜突然輕笑,側頭看向陸卿,“那不過就是個由頭,本官只是不願看他死罷了。如果不這樣做,鄭家怎會接受本官的援助?”
鄭將軍這等清廉為民之人,死在狗皇帝手裡,太可惜了。
還是先留著罷。
“您說什麼!”
陸卿喉嚨有些發哽。
原來竟是這樣。
他果然永遠猜不到沈懷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