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回來。
也許江行已經走了……
可沈暮還是放心不下。
她輕嗤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誰,一臉淡定地憑著記憶,朝著方才卡車的位置過去。
將梁婷送到醫院的時候,警方和醫護人員都忙成了一團,反倒是忽略了吐得昏天暗地的江大少爺。
車庫裡安靜得連沈暮自己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沈暮慢條斯理地摸索過去,看見了靠在牆上的江行。
車庫昏暗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地上蒙著一層溼氣,江行也不嫌髒,直接坐在牆角,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大大咧咧地超前一伸,直接把逼仄的地下車庫給伸出了一股豪華座椅的氣勢。
他頭斜斜地貼在牆上,眼睛半闔著,似是已經睡著了。
聽到腳步聲,江行下意識地繃直了背脊,睜開眼來,見是沈暮,又懶洋洋地合上了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沈暮:“……”
她半是好氣,半是好笑地走了過去,攏了攏外套,將自己滲血的傷口裹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江行身邊,抬手毫不客氣地戳了戳他的臉。
江行不由瞪大了眼,盯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
活了這麼久,哪怕是小時候,都沒有人敢這樣戳江大少爺的臉。
他看著沈暮的眼神,彷彿是她頭上長出了一朵稀奇古怪的花。
“不去醫院看看?”沈暮若無其事地開口道。
“你別靠近我,我就什麼事都沒了。”江行顯然對沈暮身上的血十分忌憚。
“嘖,什麼臭毛病。”沈暮不耐煩地一挑眉,“你……不去看看梁婷?”
江行的身子不自在地僵了僵,他一前一後的兩條腿換了一下位置,才開口回道,“我跟她非親非故的。”
“老顧說她失血太多,還沒徹底脫離危險。”沈暮道。
江行的笑容僵了僵,他下意識地側過頭去,想考量一下沈暮話裡的真實性,卻見沈暮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