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中,幸村看著這一人一妖你來我往,倒也覺得有趣,拿了餐具分給真田,自己也用湯匙舀起半勺送入口中,那湯入口潤滑醇厚,當真鮮美異常。
另一邊,真田也夾起一筷子面來,剛要入口,就被幸村伸手攔下。
“啊!”丸井忽然豎起一根手指,打斷了幸村剛要出口的話,“雖不贈與他人,但那跡部少爺會時常摘了她去沐浴。”
丸井撇撇嘴,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過我看對此那花精倒是起自己隔三差五就會因此同主人坦誠相對而心緒躁動,無益修習的樣子,真的不像什麼好精好怪。”
從這種渠道得知友人奇怪癖好的真田表情扭曲:“太鬆懈了!”
丸井被真田一聲怒吼嚇得筷子上的小菜都掉了,他迷惑地看了眼青筋浮現的真田,表情有些不虞,“還好吧,反正那玫瑰花精沒什麼資質,修煉也沒什麼大用。”
及時消化完八卦的幸村好心解釋,“他指的不是花精,是跡部君。”
丸井恍然大悟,“哦,那沒事了。”隨即他心有慼慼焉地寬慰幸村,“要我說,他們人類就是如此。”重新加起一筷子小菜扔進嘴裡,丸井斷言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幸村:……
似乎是怕幸村不信,丸井加大籌碼,“就說那跡部,真真是我入世百餘年來見過最自戀的人了,鮮花沐浴算什麼,春日宴呼朋喚友,吟詩作對,他總大言不慚地讓人沉醉在自己華麗的美技之下,出門在外所乘轎碾裡都掛著鏡子,說是方便他隨時端正自己的無暇美貌……如此種種,不勝列舉。”
幸村略一思索,“那他可因如此招搖舉止而得罪過什麼人嗎?”
丸井聞言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要麼我說人類古怪呢,跡部這般行事,非但沒有招惹嫉恨,倒是吸引了崇拜者無數。”
幸村瞭然地點點頭,“先前就聽聞跡部君才學了得,受人推崇倒也不難理解。”
丸井咂咂嘴,“喜愛不假,但喜愛的人多了,總有人不止於個人的情感表達,轉而沉迷於群體的威壓,好像一切瘋狂的舉動都有了靠山,又好像只有不斷作出瘋狂的事情才能更好地體現出自己在這個群體中的價值一樣。”
幸村心思一動,“你既有此觀點,想必是基於什麼事情?”
“那可太多了。”丸井聳肩,“比如京都青年學子分食他的詩文,比如高門貴女為了誰死一個遞上邀約的拜帖而當街大打出手,再比如前些年,竟有崇拜者將跡部的泥相供奉在了神廟裡……”
“等等。”幸村忽然打斷,“泥相?”
丸井愣了一下,“對啊,怎麼了?”
幸村和真田對視一眼,便請丸井詳細講述。
“這是早幾年的事情了。”丸井努力回想,“就是有人發現近郊神廟裡神臺上供著跡部少爺巴掌大的一尊小相,跡部老爺得知後,擔心此舉折煞了兒子,就趕忙命人前去處理了。”
“當時是如何處置的?”
“具體不知,但聽說跡部老爺為了妥善處理此事,將那寺廟修繕一新,還給內供的神祗度了金身之類。”
真田沉聲追問,“那泥相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