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時候那女子也沒有住的地方,總是獨自遊蕩街頭,後來便時常有人聽見她半夜在叫,出去找又不見人。”
“島民本想趕走她,可那天,有個會仙法的和尚樣子的人往筆架島去,途經此地,見那女子可憐,便給了她吃食,還為她謀了住處。”
“後來那和尚好像在筆架山住了段日子,也就偶爾來島上採買。”水野勝雄嗤了一聲,“想必你們也知道,因著那廟裡供奉的什麼不知火知彌在附近一帶有些名氣,島民們便覺得這和尚得了神仙的善緣,所以對他禮遇有加。”
那僧人每次來,都會幫襯那女子一些,食、用之物外,也送她佛法經書,從不求回報,同時也囑咐島民要待她好些,只當積攢福報。
可隨著時間推移,女子身上詭異之事與日俱增。夜晚常常能聽到從她房間傳出的奇怪聲響,時而低沉如鬼魅,時而尖銳似惡鬼的嚎啕。
村中的婦人都說會看到那女子獨自在墓地周圍逡巡,彷彿在與看不見的存在交流,煞是可怖。
漸漸地,小鎮開始有風言風語傳出,都說她是妖怪。
“直到有一天,島上死了一個人。”桌上的蠟燭忽地“噼啵”一聲炸起燭花,燭火搖曳,映得水野勝雄神色一晃,“聽說那男子死狀恐怖,被人生生掏了腦子、心髒和那處。”
而後,又接連死了幾人,具是島上年輕力壯之輩。
人們的恐懼日積月累,終於有人提出那女子就是妖物,一切災厄都是她引起的。
憤怒的民眾很快便聚集起來,要處死女子。那僧人聞訊趕來,想要阻止,可眾人的氣焰已無法平息,有人指責那和尚定然與妖女有染,存有私心。
最終,女子被村民燒死了。
講到了結局,水野勝雄頓了頓,換了個不以為然得語氣,“後面就傳得玄乎了,說是那女子在火中化作一塊銅鏡,一碰便炸碎了。”
“那僧人痛心疾首,指著那碎裂得鏡子對眾人言明這女子是個鏡妖,不死不滅,折射他人善惡,你們殺了她定是要回來報複的。說完便乘船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女子死後,小鎮確實恢複了一段時間的平靜。
但不久,死亡又開始了。
首當其沖的便是那日提議燒死女子的那個村民,接著是動手的幾個人,然後是三兩位婦人,一路報複下來,甚至就連欺負過她的孩童都不放過。
“那些島民堅信是女妖作祟,先是去求筆架山那位,但是怎麼都不得靈驗,後來又到陸地上去請來了陰陽師驅魔,可接連幾個陰陽師都死於非命,也就沒人敢來了。”
“就是這樣。”水野勝雄看了眼仁王,“到如今,漂亮女人一直是島民心裡的催命符。”
故事至此就講完了,料想三人也都無心在吃飯,他起身迅速收了碗筷,轉身往外走,“我家就兩個屋子,你們三個在左邊那間擠擠吧。”
幸村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視線跟隨著那個少年的背影,“這樣恐怕不妥吧……”見少年駐足回頭看來,他溫聲建議,“我三人同寢,到底是有傷姑娘家的名聲,可否勞煩小兄弟同我二人……”
“不可能。”水野勝雄聽出苗頭,當即拒絕,“男男女女、人人妖妖,哪那麼多講究,要住住,不住拉倒!”
說完哼一聲就跨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