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緩緩走向方桌,手指虛虛劃過桌面:“千石君,當年你不願意替皇室續命,我助你脫身,原以為,書命師你,是一位蘇世獨立,橫而不流的人。”
“長生的誘惑,又有誰能拒絕呢?”千石清純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來。他雙眼灼灼盯著幸村,“倒是我見幸村君你,多年未見卻還是這般風姿卓然,動我心絃,必也是能懂我所求的罷!”
他說話間,幸村先一步按住了身側德川欲拔刀的手。
“千石君。”幸村無意在此話題多做糾結,只淡淡道,“神靈亦有死,我勸千石君還是收手得好。”
千石清純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我倒是不曾想,幸村你是個這樣愛勸人為善的性子?”
幸村靜靜地看著千石,終於失去了溝通的耐心,他一拉下擺,徑自落座。
“精市!”
幸村側臉對怒目而視的人眨了下眼睛,又回過頭淡淡對千石清純道:“這個人我是要帶走的,開局吧。”
一聲鈴響,金骰脫手。方桌四角突然升起血色光柱,將入局人困在直徑丈許的結界內。
一道藍色的寒光閃過,直直向著結界劈砍而來。
“和也,住手。”
千石撐著下巴,懶洋洋看著那殺神一樣的人竟然真的被幸村輕飄飄一句制住了,嘖嘖兩聲表示遺憾,“這結界是由局內人的生命加持的,你要是硬毀,我倒是也阻止不了。”他一攤手,優雅地做了個輕便的手勢。
眼看著德川出離憤怒卻又無計可施,幸村到底是怕這人秋後算賬,更怕他過於擔心,便打斷了千石的挑釁:“請繼續吧。”
千石清純看了眼幸村的神色,唇角一勾收了旁的心思,和對面的浩平熟稔地擼起袖子劃開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滴在各自面前的青玉籌碼上。
“遊戲很簡單。”千石一邊拉起手冢的手臂一邊講解:“用壽命下注,押大小單雙。贏者續命,輸的……”他故意停頓,將手中的刀刃狠狠劃入手冢的皮肉裡,“命魂歸我。”
鮮血噴濺,幸村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嗯?”千石不由怔愣,視線疑惑地在二者之間逡巡一遭。
幸村不理會他,抬手也劃開自己的手腕,血還未曾滴落,就忽然被一旁的千石清純攥住了。
幸村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掙紮的意思,看著千石沾著自己的血送進嘴裡。千石砸吧了一下嘴,忽然恍了神,半晌失去了反應。隨後還是對面等不及的浩平敲了敲桌子,喚回了千石的神志。
幸村掃了一眼那個一臉純真的孩子,收回了手也並未在說什麼。
第一局,千石清純坐莊,押大,落手三顆骰子分別停在二、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