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盤的瞬間,劇痛噬咬心髒,幸村呼吸一滯,外表看不出任何異樣。耳中,千石輕松的笑聲聽起來忽近忽遠:“啊呀啊呀,幸村君,看來我真的是一個受到神靈眷顧的人呢~”
第二局。手冢籌碼剛一離手,千石便開口提出加倍。德川的呼吸陡然加重。
幸村指尖摩挲著青玉籌碼的年輪似的表面,將三枚青玉籌碼隨手冢的選擇一起推至“單數”區域。
骰盅在燭火上旋轉,血色符文順著青銅紋路爬滿整個結界。骰盅落定剎那,手冢的人魂倒伏在桌上陷入混沌,而他的鬢邊已然青絲變白發。
“精市!”德川的刀鋒抵住結界,寒霜順著血色光柱攀爬。強悍的靈力和殺機竟然滲透了結界,讓千石皺了皺眉,浩平突然尖叫著捂住眼睛,指縫滲出黑血。幸村亦是悶哼一聲,脖頸浮現蛛網般的青紋,驚得德川忙後退了幾步。
千石吐出一口濁氣,把玩著指尖的骰子,瞥了一眼容貌仍然沒有任何改變的幸村,恐懼和妒忌一點點啃噬著他內心。
片刻後,他將手冢面前的莊牌甩到浩平面前,冷聲道:“繼續。”
三局過後,手冢和幸村面前的籌碼已見底。看著幸村淡淡的樣子,千石終究忍不住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饒是幸村你如何超脫於凡胎,到底你要救的這個家夥馬上就要燈盡油枯了。”
幸村掃了眼手冢垂在桌沿的枯槁的手,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幸村隨意把玩著手裡的金骰,突然開口。
千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這話不是對他說的。而在他對面的浩平對上幸村的視線愣了一愣。
可他還未張嘴回話卻是被千石清純打斷,“幸村,你不好冤枉了我,只要誘惑足夠大,人性總會斷裂。”
幸村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哪有你這樣,成心摔碎了只需要裝水喝茶的杯盞,卻反過來振振有詞地怪罪瓷杯本就脆弱不堪的。”
千石聞言嘖了一聲,正欲開口反駁心口卻突然一疼。
幸村停下了手上轉動骰子的動作,沉默地,注視著千石一寸寸佝僂下去的脊背。
忽地,千石猛地嘔出一口血來,絲絲縷縷黯藍色絲線般的物質遊動於其間,他旋即明白過來,惡狠狠地盯著始作俑者,“是你!——你的血!你的血裡竟然有惡咒!”
“還有一件事你說錯了,千石君。”幸村將自己身前最後所有籌碼推向“小”,隨意地扔下了手中的篩子。
一、一、一。篩子一字排開,如出一轍。
幸村居高臨下看著匍匐在地的人。
“神是不會眷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