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阻止?我拿走他又打又鬧,我……”媽媽嘆了一口氣。
“那我報警抓他有什麼不對?”陸意屏正色道。
犯錯的人沒錯。
解決問題的人反倒有錯了?
真是荒謬!
“我就應該和他一起吸是不是?”陸意屏問。
“我就應該和他一起進去是不是?”陸意屏又問。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他媽媽皺眉道。
“那我應該怎麼說?”陸意屏提高了音量,“我應該怎麼說?!”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陸媽媽厲聲斥責道。
“我變成什麼樣了?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搶劫盜竊了你要說我?”陸意屏的聲音瞬間變了調,“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要天天說我!”
陸意屏快速把臉轉開,用力眨了幾下眼睛。
“你……”陸媽媽剛想開口,瞥見倏然出現在陸意屏身後的沈君堯,沒有再說下去。
“走吧。”沈君堯一把扶住陸意屏,“走。”
陸意屏如同溺水者突然被托出水面,胸腔重新湧入清冽的空氣,窒息的魂魄驟然歸位。
這一晚,陸意屏一直沒有睡踏實,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沈君堯始終抱著他,一夜未眠。
陸意屏一哼唧,沈君堯立馬親親額頭,親親鼻尖。
陸意屏一翻身,沈君堯立即搓搓胳膊,一遍又一遍地把他的眉毛撫平。
沈君堯撫摸著陸意屏發紅的臉蛋,嘴巴也比平時更紅一些,渾身熱乎乎的。
原來血是熱的,這是沈君堯今天才發現的問題。
是這些滾燙的血支撐著人的身體嗎?如果我把這個人身上的血抽幹,是不是就可以留下這副好皮囊,永遠只屬於我了。
沈君堯讓陸意屏躺在他身上,從背後緊緊摟著,雙腿夾緊,像是要把對方嵌進自己的身體。
陸意屏再次睜開眼時,屋裡仍是一片昏暗。
“幾點了?”他嗓子啞得發不出一個完整圓潤的音節,每個字都像被壓扁了噴出的氣。
幸好沈君堯和他臉貼著臉,他一口沈君堯便聽明白了。
“十二點半了。”沈君堯摸摸他的額頭,“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