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記性好,二來肯吃苦耐勞,三來考運極佳。
否則凡人的一輩子搭進去,都不一定能博得個秀才的名號。
這會兒蘇逸剛學完一篇文章,還未消化,指尖點在書角,又輕輕捲起,展開,不一會書角便翹起邊。
他正沉思著,卻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捲了書頁邊角,又想起來謝明眴。
“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學生學卷書角?”
這句話像是刻在蘇逸腦子似的,一旦觸發特定場景,他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他。
謝明眴總喜歡用大人的口語,實際上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是蘇逸那個時候很聽話,基本上不會反駁。
他會壓平書角,很安靜的停下手上動作,仰頭看著,那眼神像是在對謝明眴說,我不卷書角了,獎勵有嗎?
那不就是在伸手要謝明眴抱他,親他麼,也實在怨不得謝明眴老像在逗小朋友一樣逗他。
想到這,蘇逸眼睛裡多了一抹笑,拋卻諸多繁雜,又重新將心神放回到書上。
他學起習來,什麼都能拋諸耳後。於他而言,入定境界才是他學習的利器,高度的專注會讓他忘了一切事情,然後便是長達數個小時的渾然忘我,等到講郎進了屋,蘇逸才被那一聲清亮的聲音喚回,來人正是張秀才。
張允賢出身國子監貢監,並非憑借父蔭捐官,而是靠著自己的真才實學,從縣學中數百名考生脫穎而出,進了國子監。
為何來做這書院講郎,具體原因不太清楚,但料想張秀才這不爭不搶的性格,許是官場上受人欺負,這才一怒之下來了他們縣學罷。
蘇逸預習了大半,本來還覺得課上能輕松點,誰知上來第一篇講的不是蘇逸預習那篇。
古人的之乎者也,也多虧了蘇博士三年便是念這個的,好歹還能聽明白,但是他又要一邊對照著書,一邊又要自己理解,在短短十分鐘,蘇逸便放棄了對照書的學法,而是一味的聽張秀才講課,至於聽到不懂的地方,便在書本留白的地方記上,留著課後再讀。
蘇逸半個時辰前就意識到同窗早都學過一遍,這些課聽起來皆是得心應手,而自己同他們差距甚大,但卻半點不慌,對於他們投來打量的目光也是絲毫不顧,任憑自己學自己的。
這節課一連講了一個半時辰,才終於熬到鐘聲響起。
蘇逸緊繃了一上午,眉頭才松開一點。
收拾幹淨自己的書案,起身先去用竹筒接了水,又排隊取了食盒,找到了堂後一處亭臺,算是個僻靜之所。
他並不在意那些嘰喳圍成一團的學子,也不打算找圈子。
他那些年就這麼過來了,向來是頭孤狼,倒是不差這一兩個好友。
蘇逸吃飯速度很快,回了講堂,打算將今天上午講的全背下來,他記憶力好,不過半個時辰,就能生澀的連背下來,又讀了兩遍,又接著背集註,上課時不懂得筆記,也被他一一對照,兩個時辰就背的一字不落。
其他人不知他一下午就背完了他們五六天的內容,蘇逸也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快多少,只覺得危機感極重,又往後多預習了兩篇。
直到天色將黑,他們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蘇逸學的正起勁,貿然被人打斷,不由得眉頭一皺,打算不去吃了。卻聽見外面有人喊:“蘇逸,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