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是早早的死了,也不能叫這匪頭子汙了自己的身子。
蘇逸死死咬住牙。
他現在還不知道寨子裡的任何資訊,就算把那人一刀捅死了,跑出去也可能會被別人抓回來。
他閉眼,倚靠在草垛子上,長長的吐了口氣,再睜眼時,他的眼中隱約已經含上殺氣。
估摸著又過了兩三個時辰,柴房的門再次被開啟。
兩三個小嘍囉抱著一大摞紅袍喜綢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那個小白臉。
蘇逸被那人從後抓住頭發,抵在銅鏡前。
隔著鏡子,蘇逸看見面色鐵青的自己和麵色也不大好的小白臉,說話口氣極其惡毒:“好好看看你現在這張臉,真他孃的想給你用刀劃爛,省的用這張臉當那臉都不要的臭狐媚子。”
只不過話音落,門外就有人叫他:“三當家!有人找!”
小白臉冷嗤一聲,吩咐下去:“看好了,別叫人跑了。”
蘇逸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另外兩三個人摁著在銅鏡前梳妝打扮。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寨子中本就沒多少女子用的胭脂粉膏,故而蘇逸也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
又有人要扒下他的衣服,蘇逸叫著他們:“等一下,我自己穿。”
那倆小嘍囉對視一眼。
眼前這位只是稍微裝扮一番,便不知道勝過多少女子的官人,生怕惹了這位將來的壓寨夫人不快活,自己以後也沒有好果子吃,便恭敬地關上了門,退出去,守在門外。
蘇逸換衣時還不忘將刀藏好。
蘇月醒來的時候,便看見這幅場景。
自己少爺已經換上紅綢喜服,他愣住,抬手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忽然襲擊的疼痛定在原地。
蘇逸安靜走到他的身側:“你醒的太晚,現如今一切聽我安排,聽我說,等今夜眾人都聚集在前廳的時候,便往外跑。跑的越遠越好。若是能夠跑下山,就去營地找謝明眴,若是找不到,就往外跑,去報官。”
蘇月聽見他說這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不行,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少爺你怎麼辦......?”
“夫人,您換好了嗎?”
門外的詢問聲再度響起。
蘇逸緊緊握住蘇月肩膀,搖了搖頭,聲音溫和,但又異常堅定:“阿月乖,聽話,按我說的去做,不要猶豫,如果找到機會一定要跑出去,這樣我們才可能有得救的機會。”
蘇月呆愣的盯著他起身推開了門。
他身上穿著的喜服實在不合身,是臨時湊出來的。
金黃色的鳳鸞擰成一團,歪歪扭扭的攀爬在整塊喜服之上,本應該束緊的腰封鬆鬆垮垮掛著,實際上已經收腰到了極致,與其說蘇逸穿了喜服,倒不如說是被凝成了血塊的殘布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