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穿著的人實在好看,靠那張臉撐起整件衣服,才顯得不那麼滑稽可笑。
推門那刻,寬大的袖口擋住了其中鋒利的刀尖,掩藏不住的手腕處還有被繩子磨破的痕跡。
蘇逸看不太清眼前的路,只能被人引領著往前走去。
他一隻手死死摁住發抖的胳膊,感受著灌進衣擺裡的夜風。
蘇逸腳下踩到紅綢衣角,踉蹌一下,再抬頭,隱隱約約能聽到寨子中忽地響起的嗩吶刺耳至極,那首曲子或許是《百鳥朝鳳》,但是蘇逸不知,他只能依稀分辨出那調子吹的七零八落,叫人心情焦急,不安起來。
身側兩個嘍囉不耐煩,嫌他走的實在過慢:“還磨嘰什麼?!當心誤了時辰,大當家的怪罪。走快些!”
濃稠的夜將所有的聲音抹散在風中。
蘇逸是自己走進前廳的。
他頭上掛著紅綢,看不太清眼前的明明滅滅,只是依稀能聽到幾分交談。
他大約能想得到眼前的情景。
正前方便是聚義廳改成的喜堂,哪裡都貼著大紅的“囍”。
刀疤他們團團站在一旁,李霜定是冷著臉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小白臉定是斜眼凝著自己,滿臉鄙夷。
幾個嘍囉在角落裡,說不上是賊眉鼠眼,但是交談定是怯怯的,等那大當家的進來,說不定堂裡才會熱起來。
或許是那大當家的不怎麼講規矩,這會兒了還沒出現。
“怎地還不來?”
一名拄著拐的老者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目光掃到一旁的下人身上:“你們兩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逸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想著能拖一秒是一秒。
只是老者話音剛落,便又響起嘈雜的人語。
“大當家的!您怎麼才來啊,吉時都快到了!”那老者忽然高聲。
蘇逸聽見後者的聲音,身體一僵,呆立在原地。
那大當家的哈哈笑了兩聲,並未多說什麼,向一旁眾人拱手致歉:“讓弟兄們久等了。方才後山來了幾個不長眼的探子,我帶著弟兄們在後山把那群崽子們宰了去,又去換了身喜服,耽擱了一會,現在開始吧。”
後山?探子?
蘇逸心跳忽地劇烈起來,不會是謝明眴他們吧?
怎麼會......
蘇逸整個人定在原地,耳邊再聽不見其他。
堂中一人聽此,焦急應道:“誒,誒,那這就開始啊。”
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