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勤!!”傅姍珊低喊一聲,一手用力拽著陳力勤往後拖一手用力按到陳力勤頸脖處的傷口上。
抬頭看周佑,只見他已經掙紮著爬到集裝箱間的空隙中,正痛苦地看著她跟陳力勤。
“珊,珊姐……我……”陳力勤被傅姍珊攬著,一張口便是滿嘴的鮮血,“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別胡說!”死死按住陳力勤的傷口,傅姍珊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你不會死,珊姐一定會帶你回去!”
陳力勤嘴角痙攣幾下像是想要笑,發直的雙目卻已經開始渙散:“珊姐……給,給我父,父母帶句話……力勤不,不孝,下輩子,還,還要做他們的,兒,兒子……”
“小勤,你看著我!聽到沒有,看著珊姐!你不會有事的!任務結束後,我們都能回家陪自己的家人!你聽到了嗎?!”傅姍珊緊緊抱住陳力勤,血已經將她的戰術手套都浸透,她能感覺到鮮血正不斷從陳力勤的傷口湧出,那一槍射穿了陳力勤的頸動脈,陳力勤已經……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珊姐……我好冷啊……”意識已然模糊,陳力勤雙目失焦咳出大量鮮血,呢喃道:“能當警察……能,加入刑偵……認,認識大家夥……真的……太……好……”
年輕的刑警躺在傅姍珊膝上,身體幾下抽搐,口中最後咳出一大口血,眼簾緩緩合上就此沒了聲音。
在四周不斷的交火聲中,傅姍珊一動不動地抱住陳力勤,一分鐘後,她抬眼望向周佑:“看好小勤,保護好自己。”
說完,傅姍珊小心翼翼地將陳力勤放平在地上,起身從掩體另一側的小道穿過去,小跑到起吊塔背面,獨自一人快速攀上藏身道足足有十餘米高的維修臺上。
盡管是作為刑警大隊的偵查員調任來刑偵,可實際上,傅姍珊最初是部隊狙擊手出身,後來才轉業成為警察。
生鏽搖晃的吊臂在傅姍珊頭頂上懸吊,她掃視著下方複雜的集裝箱巷道與廢棄塔樓,將瞄準鏡調至最高畫質晰度。
<101nove.,她知道對方在找她,因為反方向的火力有所減弱,說明對方正在刻意“放線”試圖引誘她暴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姍珊有足夠的耐心,可她其他要攻入主倉的戰友們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跟對方狙擊手幹耗。
底下躲在集裝箱之間的周佑顯然也意識到這件事,他咬牙忍著身上的劇痛翻出一枚破片雷,用力扔出去。
“砰——!”
鐵屑彈跳間,子彈如影而至。
也正是這一槍,讓傅姍珊捕捉到了一絲槍口反光。
九點鐘方向,根據地形圖示記,對方狙擊手是藏在a區的一棟塔樓中。
立刻下潛到吊臂與鋼索夾縫間靠下方的平臺上,傅姍珊藏在貨鈎後方尋找最佳視角。
但凡是有經驗的狙擊手都知道,不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進行狙擊,因為開槍意味著暴露風險,而剛剛那一槍,僱傭兵狙擊手顯然也已經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暴露了,於是開始緩慢移動。
然而傅姍珊已經鎖定住那短暫的滯留,屏息穩定心率,越是危急的時刻她的手反而越穩。
手指緩緩壓在扳機上,看準時機毫不猶豫地扣動——
“砰——!——!”
子彈射空擊中鐵柱,發出的震響令人心驚不已。
傅姍珊立即變位拉槍後撤,對面的僱傭兵狙擊手也立馬給予反擊,威力極強的子彈幾乎瞬間就擊穿了她身後的鐵槓,將她的藏身點選毀。
速切換狙擊點,傅姍珊保持約為十秒的視野停留,透過破片以及火光等變化跟敵人進行對戰。
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位置和狙擊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