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對方是用右肩瞄準,並且會用反鏡頭提前射角後,傅姍珊決定放棄長狙擊,轉而拔出了副槍短狙,一邊調整視角一邊再次爬回道吊臂平臺的上層。
在試探判斷出對方的大致位置後,傅姍珊悄然翻入塔樓的廢墟下層,穿過輸油管道,謹慎地接近僱傭兵狙擊手的位置。
或許是直覺,也或許是從前積累下的戰場經驗與臨場反應,當一道身影從她側後方突襲而來時,預先覺察到危險靠近的傅姍珊提前一秒側身翻滾開去,險險躲開了直刺她脖頸的一刀。
反手一槍,跟她一樣放棄遠狙轉而選擇近距離獵殺的僱傭兵欺身重擊槍柄打中傅姍珊面頰,護目鏡驟裂傅姍珊卻無暇顧及,在昏暗空間中展開的近身搏鬥,拳拳到肉,傅姍珊雖在體能力氣上比不上身為男性的僱傭兵,卻十分擅長運用巧勁借力打力。
一個旋身掃腿,僱傭兵猛一下抓住傅姍珊的腳不放,傅姍珊隨即借力蹬起,屈腿用膝蓋撞向僱傭兵下巴,兩人同時倒地,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掏出訊號雷,傅姍珊將拉環一口咬下,在僱傭兵揮刀向她時將訊號雷塞入對方戰術背心中!
刀刃在傅姍珊臂上劃出血淋淋深可見骨的傷口,僱傭兵臉色大變,急忙想要將訊號雷掏出卻被傅姍珊一腳踹在了胸口,極重的腳力將他踹得整個人往後摔出——
“嘣——!——!”
爆炸將塔樓的平臺炸毀,傅姍珊在最後關頭跳下了平臺摔落在鐵索之間。
傅姍珊不可避免地被巨大的爆炸波所波及,在摔落後劇痛讓她有十數秒的意識恍惚空白,耳膜也被震傷。
吐出一口血,傅姍珊眯起眼看被炸飛出去的僱傭兵,竟還在遠處的地面上掙紮,像是想要爬起,傅姍珊咬牙坐起並拔出大腿側的手槍,瞄準僱傭兵的腦袋就開槍!
正中眉心,一槍爆頭。
爆炸的集裝箱區冒著火光與濃煙,地上滿是彈殼和碎片。
張毅鴻按住耳麥:“南側海道,清除完畢。”
幾秒後,黃正啟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刑偵行動b組,清除完畢。”
緊接著響起的是傅姍珊的聲音:“刑偵行動c組,清除完畢……警員陳力勤,犧牲。”
頻道有片刻的靜默。
兩分鐘後,沈藏澤強自壓抑鎮靜的聲音響起:“張隊,剛剛海道那邊的爆炸震感極強,是塌了嗎?”
“他們故意引爆了基礎鋼梁。”張毅鴻靠在牆上,看著還在燃燒的火焰,“三十噸重吊臂直接把南側防線壓塌,連他們自己的退路都封了,是標準的軍事戰術。”
“明白了。”沈藏澤說道,“我們已進入主倉,請張隊與刑偵bc組彙合,帶傷員撤離。”
半夜裡的海風從海面上刮來,淩冽刺骨,空氣中飄蕩著海鹽鹹澀的味道。
遠方燈塔還在規律旋轉,只是掃到船塢的紅光已隱沒於熊熊燃燒的火光中。
主倉的大門已被炸開,在傅姍珊擊斃其中一名僱傭兵狙擊手後不久,另一名僱傭兵狙擊手也被特戰分隊的狙擊手找到成功擊殺,原本受到重火壓制的戰局也瞬間翻轉。
然而沈藏澤跟林霜柏還有另一名刑警組成的負責攻入主倉的小分隊在適才的戰鬥中,雖然成功擊斃了攔截他們的僱傭兵,可他們三人也都全數負傷,沈藏澤和林霜柏只是手臂和身上各自被子彈擦傷或被短刃劃傷,同隊的刑警卻是小腿中槍,已經無法跟他們一同前往主倉。
將受傷的同伴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林霜柏和沈藏澤在檢查完身上剩餘可用的武器裝備後,舉槍分頭前往主倉。
“咿——呀——咿——呀——”
主倉內的光線昏暗,頂部懸掛的燈管不斷搖晃,本就微弱的燈光也隨之晃動,讓本就潮濕且氣溫偏低環境幽暗的主倉內部顯得愈發陰森。
廢棄多年無人看管處理的殘破貨船橫在了主倉正中央,船身上每一道焊縫都已被鐵鏽侵蝕。
在橫倒的貨船旁是運貨用的起重機和吊臂,而沈義,此刻被鐵鏈捆綁著雙手整個人懸空吊掛在吊臂下方,那將沈義吊起的鐵鏈,另一端則綁在貨船甲板的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