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升起來的豪情壯志,全被這人攪散了。
謝應祁解完自己的衣衫便去解長公主的,連她的發飾都拆了下來。
長手長腳一卷,便將長公主整個人都裹進了懷裡,還不忘扯起被子將兩人蓋住。
長公主頭一沾枕頭睏意接踵而來,卻還竭力保持清醒,窩在謝應祁懷裡同他閑聊,“說起來,本宮的封地,與楚王轄地相鄰,本宮若是個閑散公主,倒是與王爺比鄰而居。”
謝應祁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彼時年節歲壽,大宴小宴,總能與殿下遇上,本王自薦枕蓆,也是一段風月佳話。”
這事兒他想過,在他聽到長公主擇婿的風聲時,後來越想越多,是在面聖之後。
他想,長公主總是要就封的,總能見到,不論她身邊有沒有駙馬,他都要去爭一爭,入幕之賓也好,裙下之臣也罷。
誰都爭不過他,他總會走到慕鳳昭心裡去的。
才要再哄幾句,慕鳳昭的呼吸已然均勻起來,這是睡熟了。
謝應祁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願為阿昭護航。”
“孤睡不著。”燈火通明的北狄王帳,圖倫朝澈下巴一點,示意慕珣陪他喝一杯。
“那便多熄兩盞燈,燈火通明自然難以入眠,而且這羊奶酒我喝不慣。”
不只是喝不慣,是實在難以下嚥。
被困在北狄王庭的大渝前太子,在敵國腹地孤軍奮戰,為掩蓋身份只能日日女裝示眾,不可謂不忍辱。
只有到了晚間才能拆了那一頭一身的勞什子。
如今滿心孤勇,見什麼都悲壯地不行,心裡沒底說話反而越來越不客氣,色厲內荏得很。
北狄的男裝領口和袖口都滾著毛邊,磨著前太子殿下的面板,說不出的刺癢,他總是忍不住要下手去撓。
圖倫朝澈就這般看著,像在看猴戲。
“是孤在太後面前將你保下來的,勸你對孤說話客氣些,不然改日你死在這裡,又有誰能替你報仇雪恨呢?”
圖倫朝澈依舊示意他喝,慕珣強硬地梗著脖子不肯就範。
“多謝小國主救命之恩,但威武不能屈,這酒我不喝。”
說著還拿小銀盅悶掉了幾只蠟燭。
“也不勞小國主操心我的身後事,畢竟若是那太後真想殺我,您也未必能把我保下來。”
母子倆聯手做戲,還想叫他感恩戴德,他是家裡的面瓜,可那也是人精姑母和阿爺面前的,這母子倆的粗淺小伎倆,他還不看在眼裡。
不過這北狄王庭上的明爭暗鬥,比起大渝來倒是不遑多讓。
“但是為了報國主維護之恩,在下也願為國主效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