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帛玄錦包裹的國書加蓋了照月花的火漆。
國書?
據她所知,北狄的國書並非這個制式。
長公主並未接過,只是問她:“何人為來使?”
青蚨將國書攏回懷裡,言簡意賅報給主子,“是北狄國主圖倫朝澈,現下由鴻臚寺接待,候在紫宸殿外,跪呈國書時碰巧婢子回來複命。”
青蚨跟在長公主後頭,一刻不停地彙報:“在角樓起火的時候,北狄國主自去了鴻臚寺亮了自己的身份,鴻臚寺便只能以國事處之。”
“查過進出城的記錄,有個北邊販馬的客商,是和小殿下前後腳進的城門,且客商在前。”
青蚨的反應速度不弱,登時便將來龍去脈查了個清楚明白,“這販馬的客商進城與齊府的管家碰了頭,便被那管家引進了齊府。”
前後不過半日光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北狄這一招,快準狠,一棒打在長公主七寸。
若是殿下為情亂志,這下只怕是很難善了。
如今……
青蚨快步跟著自家主子的步伐,不時覷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
恐也很難雙全。
兩刻鐘的路程被長公主走成了一刻鐘,進紫宸殿時,她繞了路,拐到了殿前,在花樹後站定,紫宸殿前的情形盡收眼底。
紫宸殿外,果然已經候著一位俊郎的小郎君,絳紫衣袍,貴氣無匹,也不見惶恐憂慮,不像是來示威的,倒像是來受賞的。
慕鳳昭好似把所有的情緒都吃盡了肚子裡,被人打在臉上,還能心平氣和地贊一句,“倒是不驚不懼,很有一國之主的風範。”
她將珣兒送到北狄王帳去,自有她的考量,只是不知照月將自己的兒子送給來是個什麼意思。
示威,還是宣戰?
於這時刻挑戰她的權威,這還要舍了獨子自己登位做女國主嗎?
“既然他願意等,便叫他等吧,鴻臚寺卿成日閑著無事的話,罰他去修皇陵,什麼人都陪,可見這署衙不忙。”
“青蚨,你去傳個話,就說——”
長公主壓低了聲音,青蚨附耳去聽,微微睜大了眼睛,旋即平複如初。
長公主攀了一支白梅,轉身回青鸞殿去了。
她輕嗅了下白梅,意有所指,“旁逸斜出的花,還是盡早摘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