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下,秋陽似火,赤葉紛飛,女子清麗的鹿眸也好似被霞光所染,對映出暖融的光。
她的笑,如一汪潺潺流動的清泉,彙入他的眼眸,也淌進了他的心底。
須臾,他聽見自己輕輕地回了一句:“不錯。”
做一個有情緒的官,很不錯。
被護著的人相信的感覺,很不錯。
能見到這般綺麗的笑容,也很不錯......
最後,郭傑將官牌和印信分別還給了兩人,懇切道:“姚大人放心,欠唐珏的銀兩我會如數償還,至於還田一事,我願相信大人!”
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響應:“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看著這些流離失所的盜匪,唐瓔突然起了個主意——
她想替朝廷招安。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眾人,郭傑聽言卻有些猶豫——
他們這群人雖未故意刁難過良民,殺人越貨的事兒卻沒少做過,朝廷若是追究起來,他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唐瓔卻說他們會成為盜匪乃事出有因,招安的具體事宜也會同陛下商量,懇請他們再等等,不要一口回絕。
姚半雪也幫著遊說了一陣後,郭傑爽快地答應了。
契約初步達成之後,二人便向眾人告了別,順道將早已不省人事的秦知州也一併拖了回去。
回到府署後,唐瓔親自督促朱又華撤走了駐紮在農田附近的所有官兵,又召來衙差,將地契還給了郭傑等人,而後便返回小院休息了。
許是白日的勞累所致,這一夜,她睡得格外沉。
次日一大早,姚半雪便將她叫了過去。
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而後又怪她行事魯莽,不知分寸,過去之前竟連那群盜匪的身份都沒查清……
想到招安一事往後還得倚賴他,唐瓔只得陪著笑,和起了稀泥,“我這不是事出緊急,來不及細查嘛……”
說罷,她又想起一事——
“大人昨日帶過去的,當真是都察院的印信?”
這話已經是她第二回問了,而唐瓔之所以如此在意,是因為這事兒她做得,姚半雪卻做不得。
她的那枚官牌許可權不大,丟了頂多被革職,而都察院的印信卻不一樣,那群匪徒若真有異心,鹹南恐有分裂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