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官印是真的......姚半雪的行為,則無異於竊命。
她不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果然,只是頃刻,她便聽見他道——
“假的,真的在趙琢手裡。”
唐瓔鬆了一口氣——
若他敢拿真的過去,她回去後勢必要將他參上一本......
姚半雪細細地打量著她,鬢若刀裁,眸若寒冰,昨日楓樹下的柔情彷彿只是她的片刻幻覺,稍縱即逝。
“你以為本官會蠢到將真印帶過去?”
姚半雪取出玉匣,並起兩指敲了敲,而後遞給她——
“裡頭裝著的,是朱又華的私印。”
唐瓔傾身接過,開啟匣子找到了那枚官印,掀開底座後,下面果然刻著“知府印,正四品”的字樣。
她合上蓋子,耳側突然傳來輕飄飄的一句——
“他不去,也總得出點兒力吧。”
唐瓔暗自腹誹,這哪兒是出力啊......倘若官印當真出現了問題,他倒是樂得輕松,責任可全都堆到了朱又華頭上。
說話時,姚半雪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風寒感冒後獨有的的沙感,聽起來有些沉悶。
見他還發著燒,唐瓔出於行醫的習慣想要伸手去探,卻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幾息後,又似燙著般松開,怒喝道——
“你做什麼!”
唐瓔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由愣了愣,想到他喜潔的習性,許是不喜與人碰觸,遂準備像宮裡的娘娘那樣隔著帕子給他把脈。
姚半雪卻道:“不必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帶了點躲閃。
須臾,姚半雪猛咳了幾下,提醒道:“今日叫你過來,乃是有事和你商量。”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關於我老師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