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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告辭,即將踏出門檻之際,卻聽黎靖北又道:“六月下旬的簪花宴,你若得空,可以去瞧瞧。”
回去的路上,唐瓔迎面撞見一位抱著白貓的女子。
那女子頭挽高髻,臉若玉盤,眸帶靦腆,一身靛藍色的馬面鳳尾裙,飄帶上彩繡著各色花卉,底端墜著幾縷瓔珞,俏麗非常。
“參見……”
女子首先瞧見了她,面色微紅,朱唇動了動,卻不知該如何稱呼,最後囫圇行了個禮。
“見過婕妤娘娘。”
唐瓔傾身拱手,“臣乃照磨所都事章寒英,若非腰傷不便,該是臣起身向娘娘行禮。”
那女子聽見她的自稱後愣了愣,忙道:“啊不用不用,章大人客氣了。”
唐瓔是乘輦過來的,身上還穿著面聖時的官服,那女子好奇地打量她,而她也在觀察著她。
眼前的女子名為趙德音,是都察院右都禦史趙琢的女兒,亦是黎靖北的後妃之一。
黎靖北不好女色,登基兩年來,除了被廢的她外,後宮僅有三位妃嬪,三人還都是他潛邸時期的老人。
唐瓔與孫寄琴、陸容時三人都是嘉寧十六年同時嫁進東宮的,趙德音則是後來者。
不同於她的寡言,孫寄琴的溫賢,陸容時的驕橫,這位右都禦史的女兒則顯得十分靦腆,平日裡也不喜與人交往,反愛和一些貓貓狗狗打交道。
趙德音見了她顯然有些侷促,手掌又不慎壓到了白貓的尾巴,那貓吃痛,驚叫一聲,從她懷中飛躥而出,直襲向輦上的唐瓔。
唐瓔順勢接住,抬手撫過它雪白的後頸,那貓舒服地哼唧兩聲,很快平靜下來。
然而方才的沖勁兒實在太大,貓爪還是不慎勾到了她的官袍,帶出了幾縷淩亂的絲線。
趙德音大驚,急慌慌跑上前,“抱歉,是我驚到了小白。”
“線頭拉扯得有些狠……”
她看向唐瓔被勾破的衣袖,眸色愧然,“大人若不介意,不如去我的宮裡換身衣裳?我找人給您補補。”
絲線被勾破的地方就在右臂的位置,乍一看分外顯眼。
鹹南重視官員的儀表,禦史當面容幹淨,衣著整潔,似她這般衣袖被勾破的,若外出代天子巡狩,實在有損皇家顏面。
唐瓔倒不怕損了黎靖北皇家的顏面,她主還是不想被人彈劾,再加上她的針線功夫委實太爛,想了想,不再推諉,“如此,便有勞婕妤娘娘了。”
從趙德音宮中出來時已近午時。
既然留在華音殿的東西都已經被黎靖北清走了,她也不欲在宮中逗留,簡單收拾了下便準備回官舍。
轎輦還未過承安門,迎面又走來一名宮裝打扮的女子。
唐瓔:……
這一天天的都叫些什麼事兒,她不過去了趟南陽宮,一回來,黎靖北的後妃們便全都躥出來了。
這回的女子顯然也不若趙德音那般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