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自己制定的,即便是睡著了也會脫口而出。
不過,此刻他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這聲音很親切、很柔和、卻很堅定。
是的,這是母親的聲音。
在母親的堅持下,他最終妥協了。
母親的人格已經進入到了他的大腦中,這是兩人商定的二十小時分離試驗。
此刻,家中那間朝南的房間裡,母親正坐在輪椅上,呆呆地望著窗外的石榴樹,枝葉間有一顆綠色的果實,上面已經露出一絲紅暈,就像當年她和老師划船時的臉。
雖然已經呆坐了幾個小時,她卻一點都沒有感到無聊。陽光被撕成絲絲縷縷的金線,纏繞在樹間。
往昔的一幕幕,迴圈播放著,像老電影一樣在茂密的枝葉間浮現又隱去。
此刻,雖然身體像被禁錮一樣,挪動一米都是困難的,但是她卻聞到了從窗縫間透入陽光的味道。
微笑從臉上隱去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個雪後的下午,那雙深淵一樣的眼睛,自己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了長達三十年的牢籠生活。
這個牢籠沒有鋼筋、沒有水泥、沒有惡狗、也沒有看守,但是自己卻無法走出一步,久而久之,幾乎忘記了空氣的味道。
在那雙深淵一樣的眼睛開啟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被禁錮了。一個人取代了她,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在腦海裡。
經過三十相處,她漸漸明白。
腦海中的這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是一個獨立的人格,她他)沒有從小到大的生活痕跡,也沒有世態炎涼的感受和無奈,更沒有對親情、友情、愛情的一絲波動。
這個人格就像一粒種子,進入到自己的腦海中,其幾乎是瞬間長大,併成為這片領域的統治者。
是的,這個外來的人格在過去三十年裡一直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宰,而她只能無助地躲在角落中默默地看著。
最初的時候,她非常恐懼,一個人被完全意義上剝奪了視覺、聽覺、觸覺,無法出聲、無法表達,可是她偏偏還活著。
這種禁錮是一種真正窒息,可是你卻無法逃走,你就在自己的腦子裡,但你的身體卻已經背叛了你。
直到被送到加州那所療養院中,見到那個周總,這個無形的監獄才被開啟了一扇窗戶。
周總使用了一種特殊的藥物,使得那個腦海中的主宰和看守可以短時間進入了睡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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