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苟文生開始考慮,是否要採取其他辦法的時候,意識那個治療室忽然發出了有節奏的敲擊聲。
他仔細聆聽,確認這是對方想和自己談一談。
說實話,他很想去說服或者威脅一下這個無可名狀的傢伙,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沒有回應。
但那個聲音每天都會響起,節奏絲毫不亂,直到第十四天,零點剛過,敲擊聲再次響起。
苟文生能夠聽得出來,對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恐懼,甚至也沒有一點點煩躁。
敲擊的時間總計六秒,和第一次出現時絲毫不差,說明在過去十幾天的黑暗無聲中,這個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正常的人,哪怕是精神強大的神職人員也不會對黑暗無聲毫無反應,除非是一種情況!
苟文生想到了一個詞,但是又馬上否定了。
死者,只有死去的人會在黑暗壓抑的墓穴中長眠,對感知沒有任何需求,可是這個人自己小時候是見過的,而且,還在母親的體內生存樂三十年。
他肯定不是死者,而且,死者是靈與肉的寂滅,靈魂不死只是人們的願望而已。
對此,苟文生堅信不疑。
不過,在思考了兩個小時後,他卻放棄了之前的堅持,決定和對方談一談。
他沒有回到那個漆黑一團的房間,只是告訴對方,自己在聽。
那一晚,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那個被禁閉的靈魂最終的結局。
第二天早,苟文生離開醫院,回到了家中,母親依然坐在輪椅上,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開朗。
她是真心高興,終於可以和兒子在一起了,沒有時間限制,沒有看守和監視。
苟文生一直謙和地笑著,簡單講了講自己參加的會議,會議的內容不是編的,只是那次會是去年開的。
母親很高興,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不過,她還是問到了那個人格,很明顯這是她不願提及也不敢提及卻又不能不提的事。
“都解決了,放心吧!”
苟文生說的很簡單,語氣裡透著堅定,母親看他的時候,眼睛卻連續眨了幾次。
她覺著肯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不然怎麼會在兒子的眼裡看到那種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