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方子,顧錦寧吹乾墨跡,將紙塞進信封中,才輕籲一口氣。
她在內心掙扎之後,終是無法做到在明知有醫治方法時,對病患置之不理。
只望事情能如她所願,待治好蘇慕白,彼此錢“貨”兩訖,再無瓜葛。
翌日傍晚,顧國公又來到嫻錦軒,將一紙入學文書交給她。
“聽說你昨日去了蘇家的賞花會,沒想到你還能與蘇家三小姐結識。”
“是之前在街上偶然遇見的,女兒與蘇三小姐並無太多深交。”顧錦寧淡淡地看了父親一眼,答得含糊。
顧國公也沒往心裡去,頷首道:“我想也是。依你的性子,不似與那個三小姐能投緣的。不過你此次入學的同窗中,倒是有些我同僚家中的孩子,可以結識一下,互相有個照應。”
於是又交待一番這些貴女姓誰名誰,家中大致情況。然而顧錦寧心思不在交友上,只虛應著,記了個大概。
顧國公見她興趣寥寥,想敦促幾句又止住,搖搖頭便走了。
四月十五日,天還未亮,顧錦寧便起了身,這日是要去府學報道的日子。
自重生後顧錦寧便過得日漸散漫,即使往日晨練也不似這般大早,坐在馬車上,車廂晃悠著,只覺昏昏沉沉的。
到了府學門外,清晨風兒微涼,精神才清爽些。
汴州城的女子府學與男子分開,本就是城中士族世家為培養女子後輩,特向朝廷請申所建立,規制與尋常男子府學小了許多。
門口已停了一些馬車,世家女子們三三兩兩地朝內走著,顧錦寧留下春桃在門外等她,帶著束脩和學具進入府學。
穿過第一道黌門,灰牆黃瓦的闊院內,泮池兩側種著茂盛的銀杏樹。經過泮橋,便是府學正殿。
正殿內擺著長案,幾位女先生正忙著查驗學員入學文書,已有一些世家小姐排著隊,各自與相熟的友人小聲交談。
“錦寧!”
顧錦寧循聲回頭,便見著一粉白團子朝她撲來,正是程家姝瑤。
“哇塞,我這幾日正愁著怎麼約你玩兒呢,能在這見到你實在是太棒了!等會兒咱們下了學,我就帶你去準備準備!”
程姝瑤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便朝四周小姐們瞧了一眼,附在顧錦寧耳旁小聲道:“等會兒出去了我再同你細說,你先別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