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硬搶陸文名額的念頭,也就只是在他腦海中閃過一下,便隨即否定掉了。
原本他還想和陸文打打感情牌,但是沒想到陸文如此直接,反倒讓自己有些下不來臺了。他看著陸文那笑眯眯的臉,只覺得眼前站的不像是人,反倒像一隻狡猾詭詐的小狐狸。
“好,那就一兩銀子!隨我來取。”劉管事喊完這句話,整個人都彷彿頹然了十多歲,原本看起來就垂垂老矣,現在看上去更是有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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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劉管事答應下來,陸文也是有些驚異,雖然伐竹營是個鐵飯碗,但是畢竟是長久買賣,一兩銀子還是有些虛高了。陸文出價也是隻試探一下,抱著討價還價的打算,雖然不知道這劉管事怎麼想的,陸文心中高興,但是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甚至細細看去還有些沮喪、失落的意味在其中。
這劉管事看到陸文那一副沮喪失落的神情,內心之中也似乎好受了一些,然後對著陸文說道:“來隨我取吧。”說完便先一步走出去了,走出去幾步似乎發現了什麼,回頭一看自己那站在原地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的內弟,立刻厲聲喝道:“還不快跟上!從今往後要是再遊手好閒我就抽死你,你姐姐攔著也沒用!”
聞言,劉管事那內弟張了張嘴但又閉上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姐夫正在氣頭上,而且一兩銀子也是為自己花了,於是沒敢反駁,連忙跟了上去。
等兩人走到前面,看著兩人背影,陸文才淺淺一笑,招呼著何甲一齊跟在兩人後面緩緩走著。
約莫兩刻鐘後,在一戶二開門的院中,劉管事將一包碎銀拿在手中,他低頭看著碎銀,那眼神彷彿像是在看自己的至親骨肉似的,雙目含淚。
陸文站在院裡,看著劉管事這副樣子,有些擔心這劉管事是不是後悔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一位膀大腰,臉上擦著濃煙脂粉的婦人徑直走到劉管事身前,將這包碎銀奪下,開口道:“別看了,再看也生不了崽。”
這劉管事在這婦人面前支支吾吾不敢言語,眼睜睜的看著婦人奪走這一包碎銀。
陸文面上平靜,心中卻是好笑,早就聽說這劉管事懼內,現在看來傳言不假。接著在陸文看著這婦人走到跟前,頓時感覺有種壓迫力襲來,同時還有一股子濃烈的胭脂水粉味道,已經到了嗆人的地步,陸文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陸文小哥,這銀兩收下了,這伐竹營的活計可就是我弟弟的了,可不能反悔。”這婦人拿著銀兩對陸文說道。
“管事夫人若是不放心,小子可立下字據。”陸文說道。
“也好!”婦人喜道。
一炷香之後,陸文將一張白紙黑子的字據交給婦人,而這劉夫人則興沖沖的就要接過字據,陸文則將拿著字據的手微微一縮,目光看向婦人手中的錢袋。
婦人立刻反應過來,將錢袋交給陸文,然後從陸文手中接過字據。
錢袋入手,陸文只覺得沉甸甸的,尤其是想到這袋子裡裝的都是銀子之後,心中更是激動,雖然想要立刻開啟袋子看一看,但還是抑制住了衝動,隨手將錢袋放入胸前衣襟內,面不改色的等著婦人審視完字據。
但是陸文在一旁盯著婦人看了實際十幾息,忍不住出聲道:“管事夫人,拿倒了。”
那婦人斜瞪陸文一眼,乾咳一聲,將手中字據倒轉過來,走了幾步交給劉管事,詢問道:“如何?”
劉管事接過字據,緩緩看過,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然後就看到這婦人從劉管事手中奪過字據,美滋滋的又看了好一會,接著走到幾步外那臉色蒼白的青年面前,將這字據交給了青年。
“劉管事,這包裹內是弦鋸,小子就放在這裡了。”陸文將包裹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劉管事不苟言笑,點了點頭。
“那小子告辭。”陸文笑道,準備轉身離去。
但是沒走出幾步,陸文腳步突然停住,轉過身來,陸文的動作引起了劉管事的注意。
“還有事?”劉管事語氣冷淡,連那股子唱戲般的腔調都淡了不少。
陸文笑著從懷中摸出一封信,對著劉管事說道:“醫坊的袁老有些事要跟您說,但是年事已高,不便親自前來,就寫了封信託小子捎來交給您。”
說罷,陸文將信交給了劉管事手中,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