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看出她的表情有緩和,他的神色也浮現一抹依戀,輕叼起她指尖吮了吮,又蹭了蹭她的掌心。
“……姐姐。”
她愣了一下,心髒像炙烤的黃油,甜膩的融化了。
一個瘋子、一隻野獸,能夠為了她收斂鋒利,最大程度釋放柔軟,她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就在這時,他又俯下身,將毛絨絨的腦袋擱置在她膝蓋上,闔上眼睫,充滿懷念地深吸了一口氣:“讓我留下吧,好不好?”
他看起來太乖了。
李樂詩順勢想去摸摸他。
然而他額角的傷疤赫然刺了一下她的視線,她回憶起這個男人曾經想要瘋狂地殺死她然後再自裁,又耍心機騙了她這麼久……心底松軟的塌陷又一點點找回堅硬。
不行,輕易原諒一個隨時會發瘋的人,會讓自己處在被動狀態。
她的指尖懸在他的臉頰上空,頓了頓,還是收回了手。
“行吧,你留下,不過只能睡地上。”她硬起聲線。
他已然得到了滿足,點頭。
晚上十點,李樂詩簡單洗了個澡,被溫亭深扶著回到床上。
他特意搬了個椅子進去,讓她坐著洗,然後關上門守在旁邊。
將濕透的椅子拿出來後,他也進去洗澡,玻璃門上映出一個高挑的身影。
睏意上湧,李樂詩打了個呵欠,將頭埋在被子裡。
半夢半醒間,她感受到散著熱氣的男人走到床邊。
李樂詩想起曾經裝醉被某人親過,一下驚醒,警惕地看著他。
溫亭深看她一眼,關掉她床頭的夜燈,在黑暗中開口:“怎麼這麼看我?”
她搖了搖頭。
“睡吧。”他擦著頭發轉過身。
李樂詩夜視能力不好,看不清他去了哪裡,這時來了個電話,驟然亮起的螢幕光照著他走向玄關的背影。
又要縮成一團睡在牆角嗎?
她在猶豫要不要提醒他可以睡沙發,然後接通電話。
“喂媽,這麼晚了有事嗎?”她用手指抵唇,眼神警告某人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溫亭深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看向她,身影定在牆角。
李樂詩背過身去接。
夜深人靜,姜玲玲又是個大嗓門,傳出來的聲音很清晰:“詩詩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男生,挺想見見你的,你哪天回來,我好安排你們見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