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告訴小舅舅,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許殷節笑著蹲在她身邊,忽然朝廚房看來,“呦,溫醫生來了啊。”
溫亭深低著頭,忙著弄掉番茄皮。
“溫醫生該不會忘記我了吧?上次在夜店你可是拿冰球砸了我的頭,現在我額頭上還有一塊淤青呢。”正是忍不住脾氣的年紀,許殷節興師問罪往門口一倚。
溫亭深動作利落磕了兩個雞蛋:“上次只是個警告,給我離她遠點。”
說到後半句話他抬了下眸,一如那晚夜店的眼神警告,帶有濃濃的敵視。
許殷節確認了這個野獸的目光,年少輕狂故意挑釁:“溫醫生是以什麼身份來警告我呢?據我所知,你只是她的鄰居哥哥,你有什麼立場來阻止我?”
“我沒有女朋友,李樂詩也沒有男朋友,而我又對她有好感……”少年揚了揚下巴,一步一步走進廚房,“我追求她,誰也管不著。”
“我的這具身體很年輕,相信她會喜歡的。”
磕噠磕噠磕噠,攪拌蛋液的聲音越來越快,如同劊子手的刀在磋磨。
許殷節美滋滋地笑,擠出兩個小梨渦:“你知道嗎?李樂詩已經答應在我十八歲生日宴會上繪畫我的裸體,我決定那天就對她表白。”
溫亭深攪拌的動作一滯。
他抬起筷子,看著黏膩的黃色蛋液沿著筷子尖滴落碗中。
許殷節條件反射往旁邊一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躲,就好像身體預感到了危機,及時作出反應。
懷疑這個男人想用這筷子捅進他嘴裡。
溫亭深放下碗筷:“你說得對,我是沒有資格管她的事。”
“我突然想起貝蒂的一隻橡皮小鴨子好像卡在了浴室的下水道口,我手指粗撈不出來,要不你去試試?”
一樓盡頭處的洗手間非常寬敞,玻璃門後是一個大浴缸,前段時間貝蒂迷上了玩水,牆上擺著各種花花綠綠的玩具。
“你說的小鴨子在哪裡?”許殷節沒多想,蹲到浴缸旁邊檢視。
第二句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見背後傳來關門的聲響,甚至落下了小鎖。
衛生間裡沒有窗戶,磨砂門關閉的剎那,更顯昏暗。
立於門邊的男人高挑修長,五官藏在陰影裡。
他的嗓音依舊溫和,卻平白透著冰冷。
“就在下水道口那裡,你再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