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走了,他的方向暫時沒有人感興趣,你看看你能不能幹?”,雖然遂自己的意,但有種食人嗟來之食的感覺。
“我可以的,李教授。”
“哎,可惜了。皮子情商很高,文老師說他在學生會特別吃得開,有扭轉乾坤的本事。嘖嘖嘖...,可惜了。”,李教授完全不顧我的感受,在我的面前誇起了皮子。
聽著這些讚賞之詞,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原來李教授什麼都知道,難道他選擇重用皮子,就是因為皮子情商高?但問題來了,他情商高嗎?
金屬加工方向很快就入門了。直到現在,除了英語,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我。
研究生的工作都是從查資料和做ppt開始的,對我來說都是小事一樁。
最後,李教授一共收了8個新生,我自然在這8人之中。但現實是,他根本就不帶學生,把我和其他7個學生都一股腦的分給別人委培,或是分給年輕的老師,或是分給高年級的學生。
李教授的團隊裡,目前主要有4個年輕老師和三十幾個學生。
4個老師分別是:文青,東水,翟宇和王生。他們曾經都是李教授的博士。除了翟宇外,都是男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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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4個老師外,還有更年長一些的、其他部門的老師依附著李教授,比如實驗中心裡的老師李建國,實驗中心的主任穆林,等等,他們本不屬於我們的實驗室,但是常年與李教授有合作,互利互惠。有需要的情況下,李教授也會把學生交給這些其他部門的老師委培,他們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副導師。
實驗室由兩個大的學生辦公室和一個小的教師辦公室組成,每個學生辦公室可以裝20人。那4個年輕的老師都坐在小的教師辦公室裡。其他依附著李教授的老師都有在自己部門設有辦公室,不和我們集中辦公。
辦公室是企業裡面那種格子間兒的裝修方式,每人一個小格子,窄窄小小的,由半透明的玻璃板把每個座位隔開。
除了研究生一年級的時候,每個星期有一兩節課需要上外,每天都像白領一樣,到學生辦公室按手印上班。
我被分給文青老師。
文老師,是個小個子男人,說話時像個不倒翁,前後晃。他雖然對學生比較嚴格,但是對於學生提出的合理要求,都會滿足。
文青有一箇中了兩年多的20萬國家基金,兩年來,一直都沒有著手做,今年眼看就要結題了。所以我和文老師的任務就是把這個基金結題。其實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在做,文老師負責滿足我提出的所有要求。聽說其他老師可沒有文老師這麼大方,花錢很費勁的。跟著文老師幹,實驗材料隨便買。
“哇塞,老公,你好厲害,一上研究生就能接手一個新專案,加油。”
金名一如既往的崇拜我。後來才知道,其實老師們手裡的爛尾專案多的是,就是愁沒有人能做。
2010年的夏天,特別熱。
我每天都要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去五金市場選刀片,公交車沒有空調,人有特別多,在公交車上站著就要點起腳尖來,一趟車下來就是一身的臭汗。
學長告訴我,“你可以打車的,都能給報銷”。
但我當時有兩種想法:
第一,老師能讓我自己負責一個專案是對我的信任,我不能總想著怎麼花錢,而是應該想怎麼才能把專案做好,況且我平時和金名出行都是坐公交車,給老師做專案的時候,我也要做自己,不能因為有人給花錢,就肆無忌憚的浪費;
第二,是因為我自己的私心,我想給老師留個吃苦耐勞節約資金的好印象,所以就堅持坐公交車。
整個夏天,瘦了20斤。其實,在購買材料的時候是也可以在發票上動手腳的,那時候金名的媽媽多次暗示,因為她的媽媽年輕的時候做過會計,這裡面的貓膩她都懂。
雖然那個時候很窮,每天都想著怎麼省錢,但是我知道,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沒有辦法回頭了,不能因為幾百或者幾千的材料費而變成一個讓自己瞧不起的人。
希望多年以後,給子孫後代講的年輕時的故事,將是真實的、未加粉飾的。因此,我抵擋住了人生的第一次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