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啊,周哥,愁成這個樣子?”,於棟把一隻手搭在周成梁的肩上,顯得很親近。
“窮啊!”,周成梁搖著頭說,“當初從企業辭職的時候,光想著高校空閒時間多。可沒想到,錢包也空閒的時間多啊!”
周成梁吸了一口自己保溫杯裡的熱茶,接著說,“當初在廠子的時候,我好歹也是個高階工程師,一個月工資最少的時候,也是兩萬保底。哎呀,現在孩子上高中了,處處都要用錢。前段時間,剛報了一個全科的補習班,什麼數學、物理、化學、英語,都補一遍,你們猜,一個月多少錢?”
“總不能超過五千吧?”,於棟大膽的猜。
“五千?五千一科!”
“周哥,現在補課都這麼貴了?我們那時候補課,也就200快一個月啊。”,於棟一屁股坐在周成棟身邊。
“你們那都是什麼時代的事兒了!就這,還是便宜的呢!我們以前廠裡,廠長家的孩子,30萬一個月啊!”
“我的媽呀,這是搶錢啊!”,於棟圓瞪了眼睛。
“這是真的,金名錶弟就上過這樣的班,真是一個月30萬,好像是說保高考一表。”,當時聽說金名錶弟報了這種班,和於棟現在的反應是一樣。
“我當時光想著多抽點時間陪孩子,沒考慮工資的事兒。就聽說大學教授一個月三萬的工資。哎呀,我就辭了職,來學校應聘。沒成想啊,我根本聘不上教授,別管你以前是什麼高階工程師,工作多少年,也就能聘講師。”
“現在咱們講師也沒有什麼工作量,就那點兒省裡發的工資。”,於棟攤開雙手,“真的是兩袖清風啊!”
“你還好,你有基金啊,明年你就有校內工作量了。我沒基金,沒橫向課題,連文章都不會寫。校內的工資,就那點兒講課費。現在剛入職,也就帶一個選修課,一個學期下來一千不到。哎呀,太沖動了,當時太沖動了。”
“什麼太沖動了啊!周老師?”,翟宇聽到我們在屋裡聊天,就進來打招呼。
“翟姐來啦!哎呦,太沖動辭職了唄。現在家裡要揭不開鍋了!”,周成梁忙起身打招呼。
“誒,我有掙錢的活,你們幹不幹?”,翟宇揚起眉毛問。
“什麼活啊,翟老師,幹,缺錢啊!”,於棟用肩膀輕輕的撞了一下翟宇的肩膀,渴求的問。
“最近有幾個選修的考試,還有公務員的考試,都缺監考老師,80元一堂。你們要是幹,我給你們報上。”
“哎呀,太謝謝翟老師了,快給我們報上吧!您真是雪中送炭啊!”,於棟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感激地說。
“那我就給你們三個都報上了?”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夠多的了,還想閒下來的時候追一追科研上落下的進度。但是礙於情面,也就答應了。
“給我們三個都報上吧。”,雖然不情願,也只能附和著翟宇。
自從高四以來,第二次墮入了無間地獄,上課,監考,備課,開會,上課,監考,備課,開會......
這些事情幾乎佔據了我所有的時間,科研徹底擱置了。直到督導老師來聽課的那一天,才發現,這一切是多麼的沒有意義。
“石心老師,你這個課,上的有問題。”,下課後,60歲的督導老師來到講臺前說。
有幾個學生,正朝教室外走,聽到督導老師這樣說,停下了腳步,盯著我們。督導老師朝他們幾個揮了揮手,他們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請老師指教。”
“你上課有些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