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下的國松丸,甚至比自己還要矮了一點。
但他的眼神與氣度,不知道為什麼,卻讓竹千代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和閱歷豐富的成年男子對話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對勁。
不過國松丸刻意賣乖的表現,對阿江與卻是屢試不爽,又一次成功激發了她的愛憐與欣賞。
“不愧是國松丸,果然懂得母親的苦心。”
她感動地端詳著次子,當目光轉向竹千代時,立刻又轉換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沒錯,就算是為了你好、就算是要給這群小姓一個警戒,我今天也要把直貞關入大牢。”
“但我不會任憑你這樣做。母親,我再重申一遍: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從這裡帶走直貞。”
“你這是在向自己母親下令麼?”
眼瞧母子兩人即將槓上,為此擔憂不已的阿福正準備介入調停、為竹千代圓場,然而他卻一反常態地阻止了她。
“阿福,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可是少主……”
“畢竟我也有要對母親說的話,阿福,你能理解吧?”
“……”
向來總在強勢維護他的阿福,在這一刻卻愕然發覺:
那個記憶裡總是敏感憂鬱的少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這麼沉重的氛圍下,他甚至還衝她淡淡地笑了笑。
就在短暫的時間裡,竹千代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措辭。
作為一個才剛穿越到這裡的現代人,他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與背後站著秀忠的阿江與硬碰硬,何況“不孝”在古代可是會影響到一名少主前途的評價。
不過,櫻子先前與辰野的交涉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他準備照葫蘆畫瓢地把這套說辭給活學活用地搬過來,作為反制國松丸和阿江與的話術!
“不,我沒有任何向母親下令的意思。”
他淡淡地迎向阿江與的目光,感受著被原主殘存意識在內心所觸發的悲傷感情,但作為一個擁有絕對自主控制力的新主體,他甚至還溫和地笑了笑。
“只是作為德川家長孫而生,竹千代從小就明白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重大。”
“爺爺曾教過我,唯有愛惜家臣的人、才能得到家臣的擁護和愛戴,對我來說,這群小姓就是值得我愛惜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