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是興致勃勃地聊到了家康的一些趣事,談到動情處,龜姬甚至還掏出手帕拭去淚痕。
“抱歉,這又哭又笑的,倒真讓少主見笑了。”她紅著眼眶不好意思地笑著,“儘管我也到了做奶奶的年紀,但提到父親時,孩童時期的記憶迄今仍然歷歷在目啊。”
“哪兒的話,我也是如此啊,龜姬大人。”家光以感同身受的語氣附和,“爺爺離世迄今已有六年,每當獨處或夜深人靜時,我也常會不經意憶起和他共處的時光。”
他表情浮動地迎向龜姬視線:“大坂夏戰時,爺爺已經72歲了,卻仍為了天下太平、德川家的存續而毅然奔赴戰場。”
“每位親族的封地安排,俱蘊含著爺爺對家人的關愛與用心,為此才會安排奧平一族受領及管轄宇都宮藩。”
“信昌大人身上也流著德川氏血液,同樣是我家光的親族。如今看著親族領地被本多正純這陰謀家奪走,連我都憤怒難擋,更遑論龜姬大人有多痛苦了。”
家光這番感同身受,當中含了六分真摯情誼,卻又別有四分的演技成分被生動地詮釋了出來。
龜姬備受觸動,再一次流下淚水。
她還來不及拿起手帕去擦,土井又適時地捕捉住時機,神情嚴穆地提到龜姬心頭的一件痛事。
“聽少主與龜姬大人這番懇談,讓我想到龜姬大人的女婿大久保忠常大人,原本身為德川譜代大久保忠鄰長子,前途可謂一片大好。”
“可惜忠常大人受‘大久保長安事件’所累,僅因身為大久保一族,就遭正純父子進獻讒言而被改易,當時我等便深覺惋惜。”
“這回正純又以東照大權現大人遺命為理由,堂而皇之接掌了忠昌大人的宇都宮藩封地,他這險惡用心著實人神共憤!”
如果說家光巧妙籍由共情,從而使龜姬覺得他與自己是同一條戰壕的親族戰友,那麼土井恰如其分的助推,無疑讓龜姬對正純的憤怒與仇恨燃燒得更旺盛了。
“確實……本多正純對我來說就如同惡鬼般可恨。聽聞他此前對少主亦多番陷害,身為親族、又同為他所傷害,我才期望著能得見少主一面。”
察覺到自己已全然得到龜姬信任,家光同仇敵愾地伸出手,溫和地覆在了龜姬的手背上。
“龜姬大人……不,姑母,請再忍耐一段時間。”
“家光絕不會就這樣對你所承受的痛苦坐視不管,我們只是需要等待最恰當的出手時機。”
“一旦那樣的機會到來,只要集結我們五人之力,就勢必能將本多正純一舉擊垮!但在此之前,我們還得要繼續忍耐下去才行!”
在相互交錯的目光裡,籍由血緣的連線與共情,家光與龜姬在這一天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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