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危瞳孔驟縮。
“蕭氏皇族三百影衛的名冊,漠北十二部的糧道圖,還有楚翊生母的葬地。”她將金簪擲入火盆,烈焰霎時吞沒卷宗,“現在,它們只在你我腦中。”
謝危踉蹌後退:“你瘋了!這是復國最後的籌碼!”
“籌碼?”蕭清歡踩滅火苗,灰燼沾滿裙裾,“謝危,你還不明白?從楚翊攻破皇城那日起,這天下就只剩一場賭局——”
她忽然拽過他衣領,將唇印上他燒傷的頰側:“而賭注,是你我的命!”
三日後,太廟祭典。
楚翊執香立於神主牌前,玄色冕服繡滿金線螭龍。蕭清歡跪在階下,聽著禮官誦讀“漠北大捷”,腕間金鈴隨朔風輕響。
“良娣蕭氏,上前祝禱。”
她捧起祭酒,裙襬掃過楚翊的皂靴。青玉杯遞出的剎那,指尖輕輕撓過他掌心。
“願陛下江山永固。”她仰頭輕笑,“願殿下……長命百歲。”
楚翊捏住她手腕,酒液潑溼神主牌:“蕭清歡,你的祝詞裡為何沒有自己?”
“臣妾的命,”她舔去他指尖的酒漬,“不是早就押給殿下了嗎?”
狂風驟起,幡幢翻卷如浪。謝危隱在樑上,弩箭對準楚翊後心——
“咻!”
箭矢破空時,蕭清歡突然旋身撲倒楚翊!
“噗嗤!”
弩箭貫穿她右肩,血濺上楚翊的眉眼。他暴怒起身,卻見她染血的手攥住他衣襟:“玉璽……在太廟地宮……”
當夜,東宮地牢。
謝危被鐵鏈吊在刑架上,看著蕭清歡裹著狐裘踏入牢門。她肩頭箭傷未愈,面色蒼白如鬼,眼底卻燃著癲狂的光。
“為什麼替我擋箭?”他啞聲問。
“那一箭本是瞄著你的左膝。”她將烙鐵按在他胸口的狼圖騰上,“我要楚翊親眼看著,他最後的影衛……是怎麼叛主的。”
皮肉焦糊味瀰漫,謝危慘笑:“公主果然比楚翊狠。”
“不。”她丟開烙鐵,指尖撫過他乾裂的唇,“是我比你們都怕死。”
地牢暗窗漏進一縷月光,照見她袖中滑落的玉珏——真正的蕭氏信物,背面刻著蠅頭小字:「謝危,殺楚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