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開衣領,心口赫然烙著“蕭”字黥印:“八歲那年,他發覺我是女兒身,親手烙的。”
楚翊掐住她脖頸按向銅鏡:“所以你要燒了孤?用你孃親的屍首做引,用謝危的血做引,用……”他聲音突然凝滯,指尖撫過她頸側細微針孔——昨夜地宮毒針擦過的痕跡。
蕭清歡順勢倚進他懷中:“殿下不是還活著嗎?”
溫香軟玉在懷,楚翊卻渾身發冷。這女人連自己的命都敢賭,賭那毒針偏半寸,賭他會在爆炸前破局而出,賭他……捨不得殺她。
“你要天下,孤給。”他咬破她耳垂,“但要陪葬。”
未時,午門刑場陰雲密佈。
謝危被鐵鏈吊在刑架時,終於看清蕭清歡的棋局。
三日前她擋箭時偷偷塞進他衣襟的,不是毒藥,而是漠北王庭的降書。此刻這卷降書正握在監刑官手中,成了他“通敵叛國”的鐵證。
“罪臣謝危,私通漠北,刺殺儲君——斬!”
鬼頭刀揚起時,他死死盯住刑場東側的茶樓。蕭清歡倚在雕花窗前,漫不經心地拋著玉璽殘片,唇形無聲翕動:“謝卿,走好。”
刀光落下的剎那,楚翊的箭矢破空而至!
“鏘!”
鬼頭刀應聲而斷,謝危摔進血泊。茶樓轟然炸響,蕭清歡的身影消失在硝煙中,唯有一方染血的帕子飄落刑場——
帕角繡著楚翊的私印。
亥時,皇陵隱去最後一道陰霾。
蕭清歡跪在先帝碑前,將玉璽殘片一塊塊拼合。楚翊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劍尖挑起她下頜:“歡歡可知,孤為何留謝危一命?”
“殿下心軟了?”
“孤要他親眼看著,他誓死效忠的公主——”劍鋒劃過她手腕,“是怎麼把前朝玉璽,親手獻給仇敵的。”
玉璽徹底拼合的瞬間,地動山搖!皇陵七十二道機關同時開啟,楚家列祖牌位盡數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祭坑。
坑中白骨森森,皆著前朝官服。
“父皇當年坑殺蕭氏舊臣三千人,今日這祭坑……”楚翊將玉璽拋入白骨堆,“正好葬你的忠孝仁義。”
蕭清歡卻笑了。
她忽然拽著楚翊躍入祭坑!墜落時,她吻著他染血的唇呢喃:“殿下可知,這坑底埋的不是人骨……”
“是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