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如霜暗暗後悔:“這個賤人真有一手,昨天才交給楚翎的兵符怎麼就到她手上了?”她狠狠看向蕭清歡。
只見紙錢灰燼粘在蕭清歡的睫毛上,楚翊掐在她脖頸的力道時緊時鬆。靈堂白幡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角未燃盡的密信「雙生蠱宿主同生共死」飄落棺槨縫隙,像一句讖語釘入兩人血肉。
“歡歡的舌頭比刀還利。”楚翊舔去她唇角的血漬,指尖捻著那縷斷髮纏上她腕間鎖魂印,“可惜孤的命……偏要與你綁在一處。”
蕭清歡拽著髮絲勒緊他斷腕傷口:“那殿下更該惜命,畢竟臣妾若死了——”
她突然掀翻火盆,炭火滾向林皇后棺木:“這天下可就沒人替您背弒母的罪名了!”
烈焰轟然吞沒靈柩,楚翊掐著她撞向樑柱。斷裂的椽子刺入肩頭時,蕭清歡卻笑出聲:“殿下猜,沈如霜的兵符為何刻著漠北狼紋?”
楚翊瞳孔驟縮。
“因為她的生母……是漠北巫女啊。”蕭清歡將兵符按進他掌心,“和您一樣。”
火舌舔上林皇后鬢邊金飾的剎那,沈如霜突然搶過楚翎手上枚鎏金兵符符,狼紋在火光中泛著幽藍:"臣妾倒要問問良娣,若臣妾是漠北孽種,這能調遣十萬禁軍的兵符的時候,為什麼殺得漠北大軍,而不是反戈一擊。"
她染著丹蔻的指甲驟然刺向蕭清歡腕間鎖魂印:"倒是姐姐這紅蓮紋,怎麼瞧著像南疆王庭的焚心咒?"
楚翊的斷腕突然迸出黑血,浸透蕭清歡纏在指間的青絲。蕭清歡反手將兵符抵住沈如霜咽喉:"妹妹該問楚郎,當年是誰剖開南疆聖女的心頭血......"她指尖勾開楚翊衣襟,猙獰疤痕盤踞心口:"來養這雙生蠱的?"
靈柩轟然炸開,火焰裹挾著巫蠱人偶撲向三人。楚翊徒手捏碎燃燒的傀儡,焦黑指骨掐著沈如霜的下顎:"霜兒可知為何你母親總戴金鈴?"他扯斷她腰間禁步,鈴鐺裂出半張漠北密圖:"孤七歲那年就碾碎過一模一樣的。"
蕭清歡忽然咬破舌尖將血抹在鎖魂印上,楚翊心口當即浮出糾纏的紅線。她拽著蠱絲將楚翊拉近:"殿下當年哄我吞蠱時可沒說......"火光映亮她撕開的衣領下蔓延的咒文:"這情蠱連著南疆龍脈呢。"
沈如霜突然割破掌心將血塗在兵符狼眼,禁軍鐵甲聲從宮外湧來:"姐姐可知為何我總燻艾草?"她掀開袖口露出潰爛的守宮砂:"殿下每見一次我卻不碰我,我就用艾草燻守宮砂一次,可都拜姐姐所賜——"
禁軍潮水般圍住靈堂,老皇帝怒號:“誰叫你們進來的?朕還沒死呢!”
眾禁軍鴉雀無聲,只是望向楚翎。
楚翎一種擊向靈堂樑柱,樑柱倒塌的巨響中,楚翊將玉璽殘片刺進蕭清歡咒文中心,紅線瞬間纏住沈如霜拿著兵符的掌心。他含著兩人鮮血輕笑:"兩位夫人不妨猜猜,漠北的狼,南疆的蠱,和孤的真龍血——"
眾禁軍見此情形都不想找死,紛紛退出。
烈焰吞沒最後一疊紙錢時時,三人的血在棺槨上蜿蜒成北疆山脈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