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其它小說>禁嬌鸞:惹上暴戾太子逃不掉!> 第三十一章 暗潮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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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暗潮湧

潼關城樓的風裹脅著血腥氣,蕭清歡扶著冰涼的城磚遠眺,殘陽將漠北方向的地平線染成鐵鏽色。她身後鎧甲未卸計程車兵正抬著傷員列隊而過,木板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像極了去年冬夜她在漠北帳中聽到的,狼群啃食凍骨的聲音。

蕭清歡看著戰場上的慘狀,心中感慨萬千。這場戰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論敵我雙方大部分都是大楚子民,無數士兵失去了生命,無數家庭因此破碎。

“希望這場戰爭能夠讓沈如鐵清醒過來,不要再挑起無謂的爭端。”蕭清歡望著遠方,低聲說道。

"公主勿慮,是戰爭就有犧牲,有犧牲才有和平!我們前朝一味求和,害怕戰爭,最終導致滅國......”謝危的輪椅停在三步開外,檀木扶手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光,"軍醫統計,此戰折損兩千三百一十七人。"他指尖輕輕叩擊著輪椅側邊的文書,"其中有三百二十人......是前朝舊部。"

蕭清歡胸口一緊,兩座大山壓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艱難轉身,瞥見他袖口露出的一截繃帶,那是前日替她擋箭時留下的傷。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初見謝危,他還是個在太學裡捧著《孫子兵法》通讀的清瘦少年,如今卻已能不動聲色地將前朝遺兵的傷亡數字,用這樣的方式說與她聽。

"太子的密旨到了。"親衛統領沈硯突然上前,單膝跪地呈上鎏金密匣。蕭清歡擰開機關的瞬間,一股龍涎香混著硃砂味撲面而來。楚翎的字跡力透紙背:"十萬禁軍即刻班師,一應軍務交割潼關守將。"她指尖在"即刻"二字上停留,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駝鈴聲——那是漠北殘兵撤退時的輜重隊。

謝危注意到她的神情,輕聲道:"太子急召,怕是朝中有變。"他抬手替她拂去肩甲上的血漬,這個逾越的動作卻讓蕭清歡想起兒時,母妃替她整理裙角的模樣。"前日斥候來報,丞相府的馬車這月已往漠北商道走了三趟。“他壓低聲音,”綢緞、鐵器......還有硫磺。"

蕭清歡猛地抬頭,正撞上他深潭般的眼眸。太子楚翎還未登基,丞相李崇作為三朝老臣,明面上是太子一黨,暗地裡卻與漠北通商?她想起沈如鐵被刺落馬時,那柄本該鏽跡斑斑的彎刀,刀刃竟泛著新鍛的冷光。

"公主想乘勝談判的提議,太子可曾回覆?"謝危轉動輪椅,避開地上凝固的血跡。蕭清歡將密旨摺好收入袖中,指尖觸到前日收到的漠北密信——那是漠北公主拓跋蘭圖的字跡,歪歪扭扭寫著"願以趙如鐵之命,換漠楚百年和平“。

"太子只說讓我先回朝。”她望著天邊漸沉的暮色,忽然聽見城下傳來孩童的哭聲。循聲望去,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女孩正抱著一具屍體痛哭,屍體上的鎧甲碎片映著最後一絲天光,像極了她十二歲那年,在父皇陵前看到的,被風雪掩埋的斷劍。

深夜的中軍大帳裡,牛油燭將蕭清歡的影子投在帳幕上,恍若一面搖曳的旌旗。沈硯抱來一摞軍報,最上面那份用硃砂圈著“漠北流民越境”的急報,讓她眉心緊蹙。這些流民中有多少是沈如鐵安插的細作?又有多少,真的只是想找一口飯吃的百姓?

"公主,潼關守將送來的地圖。"謝危展開羊皮卷,指尖劃過漠北與大楚的交界線,"這裡是黑風峽,若我們在此處設糧倉......"他忽然頓住,目光落在地圖邊緣的一串小字上——那是前朝舊部標註的,當年抵禦漠北的秘密糧道。

帳外突然傳來馬匹嘶鳴,親衛衝進帳內:"公主!漠北派來使者,說......說沈如鐵願意獻漠北公主聯姻,但要先見您一面。"蕭清歡與謝危對視一眼,她注意到謝危握緊輪椅扶手的指節泛白,像是在極力剋制什麼。

子時三刻,月光如霜。蕭清歡獨自騎馬來到兩軍陣前,身後三百親衛按劍而立。篝火堆旁,沈如鐵裹著獸皮披風,右肩纏著滲血的布條,卻仍笑得桀驁:“蕭公主果然膽識過人。”他抬手示意身後的馬車,車簾掀開的瞬間,一抹明黃閃過——竟是個穿著漠北宮裝的少女。

"這是拓跋野法人妹妹——漠北公主拓跋蘭圖,“沈如鐵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她說認得公主,還說有話要帶給您。“少女抬頭時,蕭清歡猛地攥緊韁繩——這張臉,竟與她夭折的胞妹,三公主楚玥有七分相似。

"拓拔蘭圖見過蕭將軍。”少女行的是漠北宮禮,袖口露出的硃砂痣讓蕭清歡瞳孔驟縮。那是當年母妃給她們姐妹點的守宮砂,楚玥夭亡時,她曾親自替妹妹合上眼睛,清楚記得那抹硃砂早已隨著屍體腐爛褪色。

"你是誰?"蕭清歡按住腰間劍柄,卻聽見身後傳來弓弦輕響。謝危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側,手中握著她送的那把銀胎弓,弓弦正對準少女咽喉。"公主小心,她腰間藏著匕首。"他的聲音沉穩如鍾,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少女忽然落淚,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蕭將軍可還記得,去年征戰漠北,您救過一個落馬的漠北小宮女?"蕭清歡猛地想起,去年確實救過一個落馬的漠北小宮女,那宮女慌亂中掉下戰馬,她於心不忍就救了她......

"夠了!"沈如鐵突然拍掌,數十名漠北騎兵從暗處衝出,馬蹄揚起的沙塵遮住月光。蕭清歡撥轉馬頭,卻見謝危已揮劍斬斷少女腰間的匕首繩,寒光閃過,那匕首竟直直飛向沈如鐵——卻在距他三寸處,被一支利箭擊落。

"蕭清歡!"沈如鐵勒馬後退,聲音裡帶著狠厲,"聯姻的事,三日後給本汗答覆!否則......"他指向遠處的流民大營,"這些人裡,可有不少你們大楚的‘子民’!"說罷猛地一扯韁繩,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帳中,蕭清歡盯著桌上的半塊玉佩出神。謝危替她斟了杯熱茶,手指不經意間碰到她冰涼的指尖:"那少女的步法,像是宮裡教過禮儀的。“他頓了頓,”而沈如鐵剛才提到流民時,特意加重了‘子民’二字......"

"你是說,那些流民......"蕭清歡忽然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個哭墳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粗布衣裳,竟與宮中浣衣局的制式有些相似。難道這些所謂的"漠北流民",其實是被丞相府暗中賣到漠北的大楚百姓?

帳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是丑時三刻。蕭清歡起身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在黑風峽畫了個圈,又在丞相府的位置畫了個箭頭。謝危看著她的動作,忽然伸手握住她持筆的手:"公主可知,前朝滅國時,就是因為輕信了漠北的聯姻之計?"

他的掌心帶著常年握劍的薄繭,卻異常溫暖。蕭清歡抬頭,看見他眼中倒映的燭火,比平日多了幾分灼熱:“我並非勸公主放棄談判,只是......"他鬆開手,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賬本,”這是我前日截獲的,丞相府與漠北通商的記錄。"

賬本翻開的那頁,赫然寫著"鐵器三千斤,硫磺五百石,換戰馬兩千匹"。蕭清歡只覺胸前突突直跳,這些鐵器若被鑄成兵器,足夠裝備十萬大軍。而丞相李崇,竟是想借著漠北的手,動搖楚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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