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有上一輩子的夫妻緣分?
言樹不知道。
午後的陽光並不是太過於刺眼,大概是因為如今方才早春吧,窗外的木棉花開得正豔,大朵大朵團團簇簇,煞是熱鬧,也很是好看。
靠窗的檀木桌上,鎏金的花瓶中,也插了一枝木棉花,只是有點蔫蔫的,不像窗外的那般富有生氣。
一隻雪白的葇夷輕輕摘下花瓶中的一朵木棉花,看紫色的花朵在手中越發了無生氣,明明花期沒有過,卻再也不能繼續盛開,沒有多久,紫色的花瓣便開始泛黃,不知怎地,言樹覺得很難過,一滴清淚劃過臉龐,落在了即將枯萎的木棉花上。
霎那之間,光華四洩,本已經走向死亡的花朵漸漸恢復了生氣,又漸漸化成光斑點點,消失在了空氣中。
起死回生,是起死回生。
言樹一下子看呆了過去,似乎所有花草樹木都與自己挺投緣的,言府遍種花草,唯有自己的小院中鮮花開得更盛,連草木也更加鬱鬱蔥蔥。
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什麼因果,言樹便不再想了,她本來就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女子。
翻起最近看的書籍,又攤開了宣紙,落筆抄起了書。
總感覺在一筆一劃之間,在墨香紙厚之間,才能真正去讀懂一篇文章。
項脊軒,舊南閣子也。室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塵泥滲漉,雨澤下注;每移案,顧視,無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過午已昏。餘稍為修葺,使不上漏。前闢四窗,垣牆周庭,以當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雜植蘭桂竹木於庭,舊時欄楯,亦遂增勝。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而庭階寂寂,小鳥時來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牆,桂影斑駁,風移影動,珊珊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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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後秦皇帝築女懷清檯;劉玄德與曹操爭天下,諸葛孔明起隴中。方二人之昧昧於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餘區區處敗屋中,方揚眉、瞬目,謂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謂與坎井之蛙何異?”
......
很快一多半便抄完了,言樹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又揉了揉有點發酸的手腕,許久提筆練字,這才發現寫毛筆字是個力氣活。
這次抄寫的是歸有光的《項脊軒志》,沒有太多華麗的辭藻,但是讀起來讓人覺得莫名的心靜,有一種靜靜的情緒在心底流淌,是思念還是懷戀?
很美,不是嗎?
抄寫的過程中作者的情感似乎更能引起共鳴,明明不是一世人,明明也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卻好像熟悉的很。
言樹將已經抄寫完畢的宣紙晾在一旁,又對照書籍,看了看,發覺只剩下兩段了,便想著很快就寫完了,重新鋪開一張新的宣紙,皓腕凝雪,提筆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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