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確定竇沉驍此番話語之下的意味,但是有件事一定可以確定——那便是竇沉驍進入童霜玉的房間,她必定是不知道的。
不然竇沉驍不會走窗翻入,也不會在看到他時顯露出那瞬息而逝卻被捕捉到的驚愕。
果然,聽到這話,竇沉驍的面上出現些微妙的變化。
他沒有認這件事,也沒有反駁,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謝道君好大口氣,竟質問起我來了。有這般替他人擔憂的功夫,不如先想想自己——害得青魑被仙門三宗帶走,你以為她把你從我的水牢裡帶出來,為的會是所謂風花雪月柔情蜜意?”
童霜玉當然不會。
她從來便不是那樣的性情。
謝豔秋輕輕垂眸,閉眼一瞬:“往後如何,是我與她的事情,與閣下何幹?”
這一句話成功挑動了竇沉驍從進入房間之後便憋悶在胸口的窩火。
青年手中一道森黑的魔息甩過去,謝豔秋不躲不避,魔息擦過他耳鬢,將發絲截斷,留下一道血痕。
“謝豔秋。”竇沉驍的面色沉沉,“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謝豔秋不語。
他並非對這位魔域之主沒有了解,在滄極宗的時候,便常聽到與他相關的事情。
據說他殺伐果決,若是對某件事情定了決斷,鮮有人能夠攔阻更改。
如今他正虛弱,可是竇沉驍進入童霜玉的房間,與他在這處廢了許多口舌,話裡話外不過讓他離開,而並沒有所謂動手的意思。雖然不甚明白,但是謝豔秋意識到,竇沉驍對他存著某種莫名的忌憚。
他似乎……
很不願對他動手。
雖然不明被背後的緣由,但是這樣的忌憚在某種程度上給了謝豔秋倚仗。在面對那道魔息的時候,他沒有退讓,也沒有躲閃。
很明顯,他賭贏了。
竇沉驍神色沉沉的看著這面色雖然蒼白卻平靜淡然的青年,忍了又忍,終於是忍不下,喊道:“朱鸞!”
一直候在房間外門,裝聾作啞的小侍女不得不應聲,在門口出現,對竇沉驍恭聲道:“魔主。”
竇沉驍:“把這礙眼的給我從這個房間扔出去!”
朱鸞:“……”
小侍女看看竇沉驍,又看看謝豔秋,又想起童霜玉離開之前向她所交代的話語。
最終嘆了口氣:“要不兩位都去偏殿吧,我命人為二位奉茶……不然等殿下回來,屬下恐怕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