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鴉雀無聲,而西征軍笑得東倒西歪……
“懷瑾!你找死!”拓跋垣氣得臉色漲紅,拔刀就往陣前沖,呆滯中的斛律烈沒拉得住他。“懷瑾,有本事你過來!”
祁懷瑾譏笑一聲,慢悠悠拍打馬腹,頂著拓跋垣殺人的眼神,行至兩軍交鋒之地。拓跋垣也不再口唇相譏,因為他的牙齒都快被咬碎了,他冷笑著揮刀向前,一點緩沖的時間都無。
可祁懷瑾從不打無準備之戰,他提劍來擋,刀劍相抵,火星四濺。甫一交戰,拓跋垣的眼神變了,這人不是個繡花枕頭。
而祁懷瑾,雖然遠不及長歡,但總歸是被自家夫人盯著練過劍的,哪怕做不到日日修習,可十日裡他最少得練三日,不然進不了屋,上不了榻。
所以,對上暴躁的拓跋垣,十招之內,可見勝負。
“噗——”拓跋垣倒地不起,雙目驚恐,而祁懷瑾一劍甩出,墨陽準確無誤地插於拓跋垣心口,血湧如注。
“拓跋將軍!”斛律烈大喊道,可死得氣息斷絕的拓跋垣無法回應他,他怒得拔刀,卻並無勇氣上前,只因與血還熱著的驃騎將軍相比,他的武功甚至更弱些,此一戰,他必死。
雲州謝家的那場盛世大婚,天下皆知,蠻族亦知曉,祁懷瑾是謝家的女婿,不過在那時,謝長歡的名聲尚未傳出,而雲州軍情也不可能這般快傳到蠻族耳中。
蠻子輕敵,以一名將身死結束。
斛律烈下令鳴金收兵,而祁懷瑾冷笑著將墨陽拔起,打馬往回走,迎接他的是雙目放光的陳燮和如出一轍的西征軍。
原來,軍師如此深藏不露!軍師威武!
西征軍氣勢高漲,熱火朝天地回營地慶祝,陳燮也是,祁懷瑾去哪,他去哪。
“陳將軍,您別跟著我了。”
“敢問軍師師從何人!許是陳燮大逆不道,覺得比起國公爺來,你的武功也毫不遜色。”陳燮激動得刨根問底,他此刻真心懂了,為何國公爺會在密信中那樣叮囑,為何陛下會下發一道那樣的密旨。
有軍師在,西征軍的勝算又大了三成!
祁懷瑾側首看了眼嘀嘀咕咕的言風問劍,他笑著說:“長庚幼時習百家之長,不過,近來,算是師從夫人。”
“夫人?謝家大小姐!”陳燮猛拍胸口順氣,他需要緩緩,那位傳說中的雲州戰神該有多厲害啊!聽聞大將軍最初也是跟隨她習劍,如此奇女子,他想一見!
“是,長庚的夫人劍術卓絕,我與她比,不足三成。”祁懷瑾語氣沉靜,可那份炫耀之意,把言風笑得站不穩,將大半力量壓在了問劍的左臂上。
“啊——往後若有機會,請軍師為我引見一番。”
“好說好說。”祁懷瑾矜持頷首。
言風湊到問劍耳邊叭叭,“還好說呢?主子……哈哈哈——哈。”
問劍重重一推,言風抬眼見到的即是臉色冷峻的祁懷瑾,他討好地笑笑,隨後被丟了一柄劍。
“把墨陽清洗擦拭好。”
“好嘞好嘞。”言風抱著劍,站在原地不敢動,他想念有夫人和小少主在的日子,主子心情不會陰晴多變,也不會時不時地嚇人。
因祁懷瑾之故,四族不得不重新制定戰略,此番出征,是破水沉舟、背水一戰,若敗北而歸,大晉不會給四族留活路,他們不能賭。
遙關城外,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