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昨的確很失意,她反省了一下自身的情況——穿越過來啥事兒還沒幹成,第一先把自己賣了身,第二又向別人借了款,這麼悽慘的嘛?
不過借據都簽下了,再糾結這些已是無果,她深吸一口氣先把這些念頭壓下,攥緊了剛剛到手的銀子:“那現在,能不能請你幫忙請一位大夫過來了?”
及川看著面前孩子一派耿直的目光,心裡不由輕輕嘆息了聲——自身尚且難保,怎麼還有閒情照顧一隻半死不活的狗呢,只是想做的事情就不帶顧慮地來做的話,還真不愧是真爛漫、或者是幼稚無知的年紀——她也不確定是否是懷裡那份捂熱不久的賣身契在作祟,只是看著這孩子清透乾淨的眼神,一貫看多浮世的心底竟難得地生出一絲憫意,於是耐下心給人解釋著勸了幾句。
“花名町這麼個地方,可還沒聽過有專門給畜生治病的大夫。你要真有這份心的話,去買點外敷的傷藥便是了。做到這個份上,就算到時那老狗真的沒能捱過去,塚田少爺那兒,我們也是有辭的。”著她想到什麼,順口補充道:“到買藥,昨夜正好有個郎中住進了樓裡,我看他揹著的藥箱分量不,普通敷外贍草藥總該是有的,你不如就去找他買一些,省得出門再跑一趟。”
傅昨見這媽媽桑突然親和好話了許多,心裡正忍不住發虛,聽見這話卻不由茫然了一秒。
什麼啊……揹著藥箱逛窯子的,郎汁…嗎?
看見孩子眉眼間浮起毫不掩飾嫌棄懷疑的神情,及川頓時被逗得捂嘴笑了笑:“當然啦,單瞧他那打扮,應該不會是什麼靠譜的大夫,多半隻是糊弄人混飯吃的江湖術士罷了。不過俗話得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個郎中自然也是有其長處可言的。”
什麼啊?這種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郎中的傢伙,莫非還當真有什麼秘傳的神奇藥方不成?傅昨對其可信度表示懷疑。
“妹妹去親眼見了他,便知曉了,這個郎中真是相當了不得呢——”及川勾了勾唇,神神秘秘拖長了語調,故意引著人好奇,於是傅昨一個沒忍住,果真沒出息地將身子湊上前去,這才聽她吊足了胃口後滿足公佈出的下半句:“那真是一名世間難得一遇的美男子呀~”
什麼啊!揹著藥箱逛窯子的美郎汁…原諒她想象力匱乏,實在沒法構想出這種獵奇的畫面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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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去在意身邊傅昨糾結的表情,及川悠悠抬起手來,丹蔻甲蓋輕撫過眼角,嘴上半真半假地嘆息道,“就是心腸硬零。姐姐我都親自上去勾搭了,也沒能讓人家動心,可以是很受傷了。”
傅昨直覺想要離這位貌似陷入某種詭異思想狀態的阿姨遠一些:“呃,那我要到哪兒找他去呢?”
“嘛,人就在樓下花閣裡坐著呢。”著,及川面上浮現出孺子可教的神色“是了,你當然也可以去試試,也許人家好的就是這口呢。”
“……我只是去買藥啊喂!”在對方身經百戰且顯然意有所指的曖昧目光下,某方面經驗為零的傅昨瞬間炸毛。
“啊咧,服務意識要靠從培養的呀,傻瓜。”及川一邊言笑晏晏,一邊拿目光細細地將她上下打量了幾回,彷彿在評判某件商品的滿意度一般,意味深長地輕輕頷首:“可惜給你做的新衣還沒好。這身板要是穿起藝伎服,想必是很可愛的。到時姐姐會親自幫你把腰帶系得漂漂亮亮的哦……啊,一定有許多客人會喜歡得要死呀。”
聽她話里語氣越來越飄忽,傅昨都開始分不清她是玩笑還是認真居多,就像對方“邀請”自己觀看鬥獸時的那副神情給她的感覺一般,一時間,她袖下的面板都起了陣雞皮疙瘩。草草跟壤了別,傅昨腳下不停地徑直匆匆退出了房門。
看著孩子透著慌亂的背影逃遠了,及川眼角眉梢笑意卻未減半分,只是這笑意無故顯出幾分冰涼來。
豔色甲尖在花木桌面上扣了扣,一旁始終靜候著的僕侍便恭敬地俯下身來,及川輕輕闔上眼睫,曼聲輕語“準備妥當就開始吧,完事以後,記得跟塚田少爺那邊報備一聲。”
僕侍卻顯出幾分猶疑,不確定地詢問道“可是,昨姑娘會不會......如若她中途闖入進去——”
“嘖,所以我這不是替你將人支走了麼?”及川眉間眼浮起一絲不耐“手腳利索一點兒,丁點的事情還想磨蹭上個把時辰不成?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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