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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西城的楊父母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候王府回信兒,誰知等來的卻是凶神惡煞的高統領親自上門。
高金涵直入公堂,老實不客氣地坐在那唯一一把交椅上,氣哼哼地道:“老楊,我是看得起你,這麼天大一份功勞白白送給你。可你到好,審了一天,就拿這麼幾張破紙來糊弄我。是不是縣令當膩了,想到軍中歷練歷練啊?”
楊善才嚇得脖子一縮。藩鎮武將向來瞧不上文官,文官每每犯錯被“發往軍前效力”,那是不死也得脫幾層皮啊。雙腿一軟,就要給高金涵下跪,所幸讀書多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風骨在關鍵時刻扶了自家一把,只是躬身道:“統領大人明鑑,那刺客著實狡猾,潛伏聽琴館多年不露破綻,掩飾得甚好,委實審不出更多東西。若是上了大刑,只怕那些人胡編亂造,到時候更難辨真假。”
高金涵道:“你當了這麼多年知縣,就只會動刑?難道不會點別的手段?”
楊善才暗自叫苦,心想我小小縣衙裡這點手段對付對付地痞流氓還湊合,真要是查這等隱秘之事,那不是難為人嗎?只好再度服軟:“下官愚鈍,下官愚鈍。”
肖俞在一邊開口了:“高統領,其實策克在聽琴館還有同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下從旁人口中也審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我看大部分人可以放回去了,免得外頭物議沸騰。”
楊善才如聞天音,感激地望了肖俞一眼。
肖俞又道:“老鴇子和平日裡伺候水黛的丫鬟婆子留下,我還要借貴縣的地方再問幾句話。”
楊善才自然點頭如啄米,卻不敢出聲應和。高金涵瞪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按肖副尉說的去辦!”
楊善才趕忙小跑到堂下去叫縣丞縣尉做安排。這邊高金涵狐疑地問肖俞:“肖兄弟,你就這麼確定其餘人與案無涉?”
肖俞道:“天行苑向來獨來獨往,不會輕易與外圍之人發生太深的關係。其實不光天行苑,只要是有點名堂的獵手團,都是詭秘異常。對外人,利用則可,交心則萬萬不會。其實留下丫鬟婆子,也只是存了萬一之想,看看會不會有機靈人發現點蛛絲馬跡。”
高金涵道:“嗨,說了半天,還得靠運氣。”
肖俞苦笑道:“我向來運氣尚可,希望這次一如既往。”
一個時辰後,二人聯袂走出縣衙。老鴇丫鬟也都在片刻之前被放了出去,一干人走時對肖俞千恩萬謝,老鴇子更是盛情邀請肖俞閒來躲到聽琴館坐坐,纏頭費用一分不要。肖俞哭笑不得,倒是高金涵毫不客氣地替肖俞答應下來。
方才肖俞一番審訊,聽得高金涵昏昏欲睡。同樣的問題反覆盤問,聽到前後隻言片語的差池就打斷重問。還總問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什麼水黛姑娘接待一般早上何時起床,晚上沒有的主顧的時候幾點入睡,睡眠時易不易驚醒,平時除了說關中官話,有沒有偶爾流出別地方言等等。記載高金涵幾乎開始打鼾的時候,肖俞忽然笑眯眯地說沒事了,大家回去吧。高金涵便徹底昏了頭。
走在路上,高金涵問道:“肖兄弟,你究竟問出什麼了,哥哥我在邊上也是一句沒落,可怎麼就不得要領?”
肖俞看了他一眼:“高統領真是‘一句沒落’嗎?”
高金涵老臉一紅,剛才連番瞌睡,確實不是一句沒落,二是落下很多句。再問時,肖俞卻賣上了關子,只是向高金涵借了十名侍衛,然後讓他靜候佳音。高金涵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耐性,便不再問。
回到王府時,見府前車馬廣場上熙熙攘攘,站滿了高頭大馬和牽馬小廝,離府門最近處停了幾輛馬車,看徽號應該是城裡那幾位年高德劭的老勳貴都到了。高金涵嘀咕道:“咋的,這就要和宣武鎮舉國開戰啊?”滿眼是掩飾不了的興奮之色。
肖俞沉吟道:“眼下國戰倒未必,怕是有別的事情。”
高金涵道:“還有什麼事比對付朱老賊重要?”
肖俞翻了個白眼道:“問問不就知道了。”
高金涵張望了一下,看到了二太保李嗣昭,忙上前行了個禮,問道:“敢問二爺,這等陣仗,是不是王爺要打大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