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奇道:“你會不知?”
高金涵道:“末將今晨外出,不在王府。”
李嗣昭“哦”了一聲,道:“半個時辰前,諜子房來報,朱全忠昨日已僭稱皇帝,分封天下。重新給王爺封了個晉王爵位,敕旨已經發出,估計明日就到晉陽。”
高金涵一愣,道:“王爺的爵位是大唐皇帝封的,用得著要他朱老賊再封一道?”
肖俞道:“大唐的官兒,老賊重新封一遍,只要接了這道敕旨,便自承不再是李家臣子,而是要跟他姓朱了。”
高金涵罵道:“老賊想得倒美,他咋不跟我姓高?”
李嗣昭看了肖俞一眼,肖俞施禮道:“新補振威副尉肖俞,見過昭帥。”
因李嗣昭深得李克用信任,已官至昭義軍節度使,為一方藩帥,故而肖俞稱其為“昭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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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金涵在一旁補充道:“是監軍大人門下弟子,昨日進來的,暫充王爺的親衛。”
李嗣昭又“哦”了一聲,衝肖俞點點頭,道了聲:“好。”便對高金涵道:“老賊下了這道敕旨,王爺自不會接。只是怎麼給他退回去,這事需要議一議。我們進去吧。”
肖俞知道,“議”的自然不能是簡簡單單“退回敕旨”的事。那還不簡單,直接把敕使攆回去便是,一刀砍了也行。朱全忠當然會惱羞成怒,接下來幾處要緊關隘便要更加吃緊。這麼看來,雖不是國戰,也相差不遠了。
這等軍國大事,肖俞自然沒有摻合的份兒。見過張承業後,便老老實實在議事堂外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一站,雙手抱刀,繼續做好護衛的本份職事。高金涵也規規矩矩地在院中一邊溜達一邊盯著侍衛們以防有人懈怠。
今日所議之事不是尋常政務,沒有那低聲下去的執事官兒,最不濟也是四品以上的武將。河東武將向來不拘小節,堂內拍案聲、罵娘聲、摔打聲,肖俞是聲聲入耳。
肖俞邊聽邊偷笑,雖說對河東武將的粗豪他是不陌生,但今日乃是集大成者,不由他不心生感概。這些粗漢子平日也是小摩擦不斷,為爭個糧餉軍械馬匹,拔刀相向者也是有的。可一到對外之時,那是出奇的同仇敵愾。性子暴燥些的,當場便要寫下軍令狀,要引一隊精騎連夜奔襲洛陽不取回老賊狗頭誓不回軍。只是牛還沒吹完,就被資格更老的將軍一腳踹得沒了脾氣。
忽然儀門外又出現一人,也無需通報,就那麼腳步輕快地徑直向議事堂走來。肖俞心知來的必然不是一般將佐,否則晉王召集議事來遲了哪敢這麼從容。高金涵眼尖,早已遠遠地迎上去,深深施了一禮,大聲道:“末將高金涵,見過世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
肖俞也已認出來者是誰,將行路難重新佩在腰間,上前也施了一禮。
來人身材高大,年紀甚輕,目光炯炯,雙眉斜飛入鬢,帶出三分傲氣。走過高金涵身邊時笑著說了一句“高統領免禮”,見肖俞臉生,便未答話,但想到能出現在這院子裡,當不是閒雜人等,於是微僅可察地點了點頭,與肖俞擦肩而過。
肖俞直起腰,望著這位年輕人的背影,心情複雜地笑了笑。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晉王的長子,李克用口中比肖俞年長一兩歲的李亞子,接到有人行刺父王的密報後星夜從潞州前線返回晉陽的晉王世子,李存勖。
高金涵湊了過來,道:“世子殿下是天潢貴胄,傲氣是有點,可為人是很好的。”
肖俞知道高金涵是好意,便報以感激地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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