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徐溫說要忍耐一時,葉雙全便隱隱猜到徐溫怕是要殺掉劉金鰲滅口。否則留著這個活人證,萬一走漏了風聲,外面就都要說徐溫怕了張顥。但李存勖要留活口,徐溫的反應分明是默許了李存勖,葉雙全就有些不解了。這位李公子究竟是什麼來路,竟敢當面和大都督打擂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不過不解歸不解,大都督的鈞令還是要執行的,無論是落在紙上、停留在口頭,還是像方才那樣的一個表情,對葉雙全來說都是玉旨綸音,必須老老實實、不打折扣地辦好。
屋中只剩下李存勖和徐溫兩人,徐溫便問道:“世子殿下,難道有不同意見?”
李存勖輕笑一聲:“對手已經撲上來了,您還要退?能退到哪裡去?辭官不做,卸甲歸田?您做不到吧。即便您有心歸隱田園,別人恐怕也未必回答應吧。”
徐溫道:“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可張顥手握八萬牙兵,那可是淮南戰力最強的隊伍。這八萬人,平日就駐防廬州內外。我若動他,多半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李存勖道:“那要是沒有行刺之事,大都督原本打算怎麼安置這八萬人?我可不信您就甘心一直任由京畿駐防大權落在別人手中。”
徐溫苦笑道:“遷都其實是個良機,我原打算遷都之時,將八萬牙兵打散,只派少量人馬跟隨吳王前往揚州,其餘大部分還留守廬州。這樣既能將王城防衛之權轉移到知訓手中,又能削弱張顥的兵權。只是沒想到,張顥倒是個急性子。也許他看出來我下一步要拿他開刀,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李存勖道:“大都督遷都,用的是陽謀;他使人行刺,行的是陰謀,這便高下立見了。淮南將來若是交到張顥這號人手上,您才真的是愧對先王。他手下的八萬牙兵,終歸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他身邊。對付這種小人,難道非得擺開陣勢打上一仗嗎?”
徐溫道:“殿下的意思,是派人行刺他?”
李存勖搖搖頭:“行刺的事兒,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做的。朝廷之爭,就要堂堂正正。要是總用那些暗地裡的手段,將來史筆如刀,給記上一筆總歸是不光彩。您要是不嫌棄,我替您出手,將張顥擒下,讓小吳王當著文武百官發落,明正典刑,豈不是好?”
徐溫輕輕捻著鬍鬚,顯然是有些意動。忽然問道:“你有十足的把握嗎?”
李存勖笑道:“據我先前得到的訊息,張顥府中現有護軍一百八十人,其中功夫最好的是一箇中品歸真境的統領。至於貼身護衛,據說有一位洞玄境的客卿,終日養著,也沒見出過幾次手。只要將他打發了,擒張顥易如反掌。”
徐溫上下看看李存勖:“殿下此行,看來是有備而來。”
李存勖道:“大都督也是老軍務了,咱們什麼時候打過沒有準備的仗?”
徐溫又道:“只是···這裡是淮南,擒拿張顥終究是外面的家務事,又怎能讓殿下以身犯險?”
李存勖道:“大都督說這話就見外了。河東和淮南,這是上一輩子傳下來的交情,您有事兒,做晚輩的能不效勞嗎?大事若是成了,以後小侄在淮南若遇上了過去不的坎兒,還得指望您仗義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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