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似乎對門口那雙眼睛渾然不覺,還在悠哉遊哉地小口啜飲。
肖俞走到桌邊,笑著問道:“兄臺,可否搭個座兒?”
那儒生眼皮也沒翻一下,細聲細氣道:“要坐便坐。”
肖俞大大方方坐下,抽了抽鼻子:“劍南燒?”
那儒生飲酒的動作微微停頓:“你倒識貨。”
肖俞伸手道:“能請我喝一杯麼?”
儒生緩緩將杯子放下,皺眉道:“我們認識麼?”
肖俞笑道:“應該是初次見面。”
“那你為什麼好意思讓我請你喝一杯?”
“一杯而已,兄臺不會這麼小氣吧?”
“一杯難道不用花錢?”
“正是因為需要花錢,而我剛好沒錢,所以才厚著臉皮找人請一杯。”
儒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若我請你喝一杯,你能不能馬上消失,不要再煩我?”
肖俞道:“那要看酒怎麼樣。”
儒生無奈地搖搖頭,向夥計招招手,又要了一個杯子,倒上一杯,緩緩推到肖俞面前。
肖俞低頭聞了聞:“醇厚得很,應該是真正劍南道玉妃泉水釀的。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節,還能喝到貨真價實的劍南燒,不容易啊。”
儒生不動聲色地看著肖俞:“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喝?”
肖俞坐直了身子:“忽然有些不敢。”
“為什麼不敢?”
“最近漕幫版主孫趨庭得了一種怪病,已經昏迷了多日,聽說就是飲食不潔所致。我怕我這一杯酒下去,也得上那種病,豈不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