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麼玄機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肖俞耳邊響起。
肖俞嚇了一跳,舉目四望,路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更沒人和他說話。
肖俞反應過來,這是寒月上人的傳音之術。那老傢伙已經感應到自己了。肖俞嘆了口氣,低聲道:“師父,您老人家在何處,底子這就過來參見。”
寒月上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到寺裡隨便找個和尚,讓他帶你去見智光小和尚。智光小和尚是這裡的住持,我在汴梁,便是借住在他這裡。”
肖俞答應一聲,正要舉步走進寺裡,忽然發覺不對——智光小和尚?大相國寺住持?險些鬧出笑話。在寒月上人眼中,天下人自然都是小字輩的。既然能做大相國寺的住持,怎麼著也得是個德高望重的高僧。寒月上人可以叫人家是小和尚,可自己萬萬不能冒失。萬一直愣愣地進寺就要找“智光小和尚”,豈不要被人家打出來?
肖俞苦笑一聲,搖搖頭,邁步向裡走。邊走邊自我解嘲——拜了這麼一位便宜師父,自己的江湖輩分大漲啊。只可惜,這點優越感實在不能和人分享。
寺裡知客的小和尚明顯是得了住持得吩咐,見到這位年輕人要找住持,只簡單問了一句是不是從洛陽來的。得倒肯定的答覆之後,便引著肖俞到了後面禪房。
智光禪師的禪房並不大,卻很是雅緻。丈許寬的室內,並無高桌矮凳,地上鋪著一領草蓆,正中擺著一方小几,上有一爐龍涎香,香氣正嫋嫋升起;又又幾卷經書放在一側,紙頁泛黃,自然都是經年的古物。
小几左側,一位白鬚白髮的老僧盤腿趺坐,手上還握著一串念珠,端地是慈眉善目,寶相莊嚴,想來就是智光禪師了。對面是寒月上人,斜靠著幾個摞成一疊的蒲團上,胳膊肘架起上半身,腦袋懶洋洋地支在拳上,乜了肖俞一眼:“來得夠晚的啊。”
肖俞忙欠身行禮:“見過師父,見過智光大師。師父見諒,徒兒實在是功力低微,腳程也快不起來啊。”
智光禪師含笑向肖俞點點頭,舉手為禮,肖俞忙躬身還禮。寒月上人儘可以在老和尚面前拿大,可肖俞萬萬不敢。
寒月上人看看肖俞,又看看智光禪師,笑道:“你二人倒客氣得緊——好徒兒,你在小和尚面前,不必執晚輩禮。說起來,你倆平輩論交,為師都覺得吃虧呢。”
肖俞道:“智光大師佛法精深,慧名遠揚,弟子向來仰慕得緊。”
智光禪師則對寒月上人道:“居士蟄居東海多年,如今甫一入世,便覓得如此佳徒,實在可喜可賀。我觀這位小居士眉目之間氣機勃然,無論修武道還是修天道,前途都是不可限量。小僧說句得罪的話,將來龍涎山的勃興,怕是要著落在這位小居士身上。”
寒月上人笑罵道:“嗬,你們兩個小混蛋還真是一路人,都是一般的會說話,怎麼,還一見如故了?”
肖俞尷尬地笑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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