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沒急。”
“沒,沒急就沒急……”
“哎。”閻十七著實有些無奈,剛剛說到血肉,他的尊上就像身入其境剜它肉放它血了似的,而一說到沒有,便又像個正常魔了,他無奈的道,“那日屬下收了無窈,正好路過一處魔市,瞧見這黑玉發簪好看的緊,便買了下來。”
“然後便趁著本尊心情不好醉酒的時候,送給了本尊?”
“尊上明鑒,清楚的很。”
“本尊就說好耐耐的,怎麼突然多了個黑玉發簪出來,本尊還以為自己喝醉了,把別人的給搶了哪。”
“尊上難得有羞恥心。”
“羞恥心,不存在的,既然是魔界的東西,這黑玉發簪自然也是本尊的東西,能被本尊搶奪,那可是他她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只是可惜了,這東西竟然是給本尊投餵的。”
“無趣,過分,無理。”
雲婠婠的精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但是這麼無恥的精分,還是有些讓人嘆為觀止。
“尊上……”閻十七不由得扶額輕嘆道。
“知道了,知道了,趁著夜色正好,我們去幹點正經事兒。”
月色皎皎,清輝盛下,閣外是一片薄白清景,朦朧之下有些淡色微光,清靈靈的雖寂寥無聲卻是一副好畫,本是一牆之隔,奈何閣內卻無半點淡色微光,盡是暮色沉沉,不僅寂寥更顯陰鬱沉重,於魔族而言,相得益彰。
幽深廊下,寂靜入屠,一盞微弱燭光不知從何處而來仿若在深淵裡輕輕晃蕩,淡薄的光亮不顯溫暖,反而因微弱泛白顯得絲絲薄涼。
薄弱淡光,照不盡幽深廊下。
有風徐來,吹不動長發絲縷。
閻十七左手拿著那盞微弱燈燭緊跟在雲婠婠的身後,因燈燭不明,廊下幽暗,他們離的比往日裡要近些,好似這般,他們目之所及便要遠些。
他們如鬼魅,著著幽夜之色的黑衣,慢條斯理的在廊下游蕩著。
不緊不慢,宛如世界為之放慢。
他們神色淡然,可從身上無意散發而出的陰冷卻讓這原本就幽暗不明的廊下更顯的陰鷙冷凝了幾分。
無人敢靠近,他們的世界僅剩了他們。
不管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們宛如遊魂一般,在幽暗的世界裡散發著陰冷,氣息強烈的彷彿他們便是幽暗,他們似融為一體,無所畏懼的往前走去。
直到三樓的盡頭,寐閣的最後一間。
雲婠婠站在閣門前,幽幽的看著門扉。
她輕語道,“本尊記得,十七你曾言,那掌櫃的將燈盞掛在了廊上,拿著燈籠提手進了這廂房裡?”
“是,當時確實如此。”
雲婠婠看了看在這幽暗裡很是不起眼的燈盞,思索了片刻,無聲的拂過了那盞,那盞便瞬時燭火熄滅,周圍的一切在無聲裡又進入了黑暗。
只不過在那盞熄滅的瞬間,猝不及防的一刻,籠住燭火的薄白綢紗被雲婠婠指尖飄出的魔息噬了個幹幹淨淨。
若非夜色太深,廊下太暗,那光禿禿的燈盞定然能成為一道別致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