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婠婠順著衡葑的指引來到了高殿之上的尋風臺,古林之深在此處被她一眼望盡,盡管詭譎,卻被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原本這深深幽靜帶來的該是不安和危險,可偏偏遇見的是雲婠婠,她所在之處,她便是那處最大的不安和危險。
“如何?”
“視線廣闊,看的很是清楚。”
“能被魔尊如此誇贊,倒是不枉費本尊費心尋了這麼一處好地界。”
“妖尊這話說的很是有趣。”雲婠婠說的漫不經心,顯然就是為了應付上一句罷了,她繼而又道,“本尊時間不多,妖尊請吧。”衡葑早就聽聞過魔界尊主的性子不好,如今對面瞧著,果然是不好的,他看著雲婠婠冷淡的神情,他估摸著他若是再多說上一句話,這合作當真就要不作也罷了。
為了妖族,為了族人,他選擇了妥協。
他無奈的看向尋風臺下,這幽深古林與他的心情倒是出奇的一致,都陰暗的不成樣子,他的心念湧動萬分,而後又再次變作了無奈,他如紅色墜星一般自尋風臺上落下,只一瞬,他便已站在了幽冷殿室前。
衡葑身影一現,躲藏在山石後面的陸明昭立時便察覺到了危險,他拉著閻十七將他們的身體往山石上更貼近了一些,企圖用這種方式藏的一時的安全。
“陸師兄,這如何是好?”
陸明昭明白閻十七的擔心,因為自衡葑出現的那一瞬間,他便知道了他們不是那人的對手,在這種危險的時候,閻十七沉不住心思也是正常的。
畢竟只那一眼,便是連他都是如此的心驚。
衡葑不緊不慢,他往殿室周圍看了一圈,最後衣袖一揮,一座妖冶華麗的座駕便出現在了殿門之前,他懶散的靠在座駕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戲謔笑意。
“暗瞿,同他們玩玩。”
“是,尊上。”
衡葑的身側傳來輕飄飄的回應,四周明明是空無一人,偏那輕飄飄的語調又真實的彷彿就在他的身邊,他自是習慣了這般場景,在聽聞之時,便是連唇角弧度都沒有一絲變化。
幽深古林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居高臨下的紅衣美人,泰然自若的妖界尊主,還有那心亂如麻的藏匿著的兩人,自北邊而來的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角,讓幽深靜謐的古林顯得越發的危險重重。
“呀,找到你們了。”
同剛才那般輕飄飄的語調自陸明昭和閻十七的頭頂傳來,他們渾然一震,不約而同的抬首看去,只見一黑衣女子靈動的站在他們躲藏的山石之上,一臉喜悅的看著他們。
暗瞿看的認真,似乎是想要看些什麼出來,只是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出些什麼來,最後大概是不耐煩了,碎碎道,“尊上也真是的,不過是這些貨色,竟也要我來。”
勞什子還沉浸在震驚裡的陸明昭和閻十七也知道了來者不善,幾乎在暗瞿話落的瞬間,陸明昭和閻十七已離了那山石十丈遠。
暗瞿挑眉道,“跑的倒也快,看來不會太無聊。”
她此刻有些興致了,嬌俏嫣然的笑道,“何人,竟敢擅闖我族禁地。”
陸明昭震楞,倒不是因為眼前的黑衣女子的笑顏如花,而是因為她的笑顏如花之下潛藏著的森冷惡意,這番惡寒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裡的利劍。
暗瞿卻不在意,她說出的話更像是一種挑釁,“怕什麼?哦,不會是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