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裡一時亮了少許,雲婠婠懶洋洋的半躺在茶榻上,下頜枕著手臂,一副半睡半醒的迷糊模樣,好似那一下午都睡成了寂寞。
她懶散的打著哈欠,眼角被淚水潤的濕漉漉的,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烏木小幾上的燭火,光暈被暈染的糊成了一片,朦朦朧朧的。
“尊上可想用些?”
熱氣騰騰的芙蕖糕被閻十七遞到了她的嘴邊,她躊躇了一會兒,淡淡道,“不想吃了,茶都涼了。”
閻十七將芙蕖糕放回了瓷碟裡,又道,“尊上可要再睡會兒?”
“嗯,今日醒的早了些,睏倦的不得了。”
“好。”
雲婠婠偎在閻十七懷裡的時候總跟個小貓兒似的,她用鼻尖拱了拱他的前襟,六笙花的幽香頃刻間落進了她的鼻息裡,她貪婪的深吸著。
胸前的摩挲癢意讓閻十七的背脊都僵直了起來,他的尊上一向磨人而不自知,他也不知道還能禁得住她的幾番撩撥。
他攏了攏雲婠婠的耳發,喑啞道,“睡吧,離日出還早的很。”
雲婠婠裝模作樣的睡了過去,宴沈樓的芙蕖糕在魔界尤為有名,向來是辰時上,未及午時便會賣個幹淨,她用魔靈蝶傳信給閻十七指名要吃宴沈樓的芙蕖糕也不過是為了將他支開罷了。
兩個時辰足夠她自行調理魔息,讓她看起來與往常無異。
雖然會顯得疲累些。
她放緩了呼吸,在他的懷裡睜開了雙眸,憂色在昏黃的燭光下難以明辨,她不自覺的捏緊了他的前襟。
她這身子越發的虛弱難治,若是她真的離開了,那閻十七便只能回到他原本的結局裡去。
退守極暗之地,永不見天日。
若是以前,她自然不會在意,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在意。
她的出現擾亂了他的軌跡,她與他也早已是牽扯不清,所以無論如何,她得為他再造一個結局,因為她捨不得讓他再次墮入深淵裡去。
雖然他們本就在深淵裡。
“睡不著?”
“嗯。”
“剛才不還說睏倦的很嗎?”
“忽然想起了魂與樓拍品的事情,十七想要深藍鮫珠嗎?”
“深藍鮫珠雖珍貴,但也只能作觀賞用,最喜歡它的莫過於魔界貴族的貴夫人們,屬下拿來沒什麼用處。”
“什麼啊,是這般無趣的物件嗎?”
果然啊,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雲婠婠原本以為鎮場拍品怎麼也該有個絕世的屬性,結果竟然是拿來裝飾用的。
“不算無趣,尊上看上一眼,說不定也會喜歡上的。”
“嗯,那本尊到時一定好好瞧瞧……”
雲婠婠的話音越來越低,本就是她胡扯出來的話題,也沒放上幾分心思在上面,閻十七的懷抱又太過溫暖舒適,疲憊的身體湧上了倦意,她很快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