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記事起,雲家世兄雲渙便是這副模樣,如今被他胞弟學得惟妙惟肖。
終是忍俊不禁,舒展了眉頭,將劍從懷裡取出,一把丟給他,“嗯,可以一試。”
王翰見機忙將劍握住,將劍身翻來覆去玩了玩,挽了劍花,用上臂夾在胸膛,將一隻手放在雲鶴肩上錘了錘,又誇張了語氣,往下作揖道,“多謝少寧。”
好容易到了形雲院,雲鶴於竹林內未見雲飛,只當他一是不想打擾自己與故友相談,二是他也同意與故人相逢,可需要些時辰。
如今卻見雲飛連院都未歸,他轉向王翰,似是帶著詢問。
王翰一眼便知道他心裡所想,悠哉悠哉挽著劍道,“我做主給他倆放一天假。”
雲鶴點點頭,讓旁的小廝送早膳,又招呼王翰,“如此時辰,你可用了?”
王翰倒是不客氣的搖搖頭,見小廝上了茶後,又端上好幾碗聞著發苦的藥上來,他捏住鼻子,甕聲甕氣道,“怎麼回事,老爺子不是說你身體已大好?怎麼還需要喝這麼多藥。”
雲鶴小口喝著藥,聞言只淡淡道,“前幾日,感了風寒。”
“好難聞,”王翰將眉頭一皺,大大咧咧坐在了離雲鶴最遠的凳子上,才端起熱茶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般驚訝道,“你不是才回來幾日,看來你真不適合回來京府,還是說 ,你在道觀之時,只在心裡報喜不報憂,病也未大好?”
雲鶴搖搖頭,“之前是好得差不多了,但。”
他話還未講完,見雲飛就和王翼踏進了院子裡,他止住了話。
見兩個郎君都在,他二人行了禮,雲飛才大聲道,“小的們去竹林裡尋了郎君們,沒想到,郎君這麼早便回來了。”
雲鶴點頭,指了指旁的人,“王二郎給你們放了假,自去便可。”
那二人才告辭。
王翰卻是又接著問,“但什麼。”
“但感了風寒。”
王翰眼睛眨了眨,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又忖思片刻,帶著笑道,“好你個雲少寧,敷衍我。”
雲鶴將藥喝完,招手喚了小廝進來,將藥碗拿走後,又吩咐小廝守院門。
門關上後,他才正色道,“那日我夜觀星象,天下終究是太平不了。”
王翰走過來,坐在雲鶴身邊上才說,“是的,我今年下場便是由於如此。聽我們家老爺子說,世翁在春闈前便會致仕,可是真的?”
“確是,”雲鶴點點頭,將蜜餞放進嘴裡,壓制下苦澀,複用絲巾擦了手,才說,“祖父也到了致仕之時了。”
那日自家老爺子回來後,便將父親和他以及兄長召到了書房,只說這句,也不開口解釋,只是嘆息。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想著祖父為兵糧之事煩憂,父親隔日又被派遣出了京,兄長自有美嬌妻,沒時間搭理他。
他滿腔疑惑悟出宣洩,如今在雲鶴這裡,他可算是問了出來。
“為何?若按官律,還有兩至三年的時間,就算你將出而仕,又如何能將權勢放給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