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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突悟 豈念慕群客,諮嗟戀景沉 (1 / 3)

第78章 突悟 豈念慕群客,諮嗟戀景沉

雲鶴沉默了片刻, 才試探問道,“表妹,認為本朝死諫之人如何?”

“朝中諫臣, 臣無隱忠,君無蔽言, 方才是國之祿也。”蘇以言只放下先前的疑問, 回答雲鶴的話, 她的眸子亮起來。

雲鶴只覺, 她確與自己如同伯牙子期一般有知音之交,他也放下先前的情緒, 手上撥弄著手腕上的陰陽環,對著蘇以言淺淺笑道,“表妹確與我所想一般, 但我朝中, 除了臺諫之人,還有別的臣子上言。這均是與君心相背之舉,我實是敬之仰之,但。”

他靜靜坐著那裡,窗前的竹影隨著高照的太陽投射進來, 一陳葉影打在他的臉上,蘇以言愣了片刻,又將雲飛還未來收的碗直直往一旁雲鶴面前推了推,因為雲鶴還未飲盡, 但她的意思是讓雲鶴將其喝完。

但見雲鶴不為所動。

她出言道, “哥哥,你先喝藥,不然明兒怎麼能拖著病體前去上任呢?”

雲鶴這才將碗接過, 一飲而盡,嘆道,語氣中尚有敬佩,尚有感慨,“他們倒真是一群勇者,倒不比邊境對抗外敵之兵將差多少。”

蘇以言不理解他突然嘆的這言語,只將手中的錦帕遞給雲鶴,“哥哥此話何意?”

雲鶴將碗放下,結果她帶著濃濃梅香的錦帕,不由得耳根發燙,他輕輕咳了兩聲,將嘴角藥漬擦拭幹淨後,將帕子揣進袖子裡,才擺頭長嘆一聲,“我實是做不到如此。”

蘇以言微微瞪大了眼睛,語氣中也不免帶著未加任何掩飾的震驚,見他面目沉悶,頗有幾分隱忍不發之色,她只安慰問,“哥哥何故想這些,不過是一歌謠罷了,就算是含有大不敬言語,也與雲家無關,但又怎累得哥哥如此想?何況□□…皇帝下過旨,不許他的子孫殺害言官。哥哥為何想到死諫?”

雲鶴未回答蘇以言的問題,那緊皺的眉頭讓蘇以言心頭一緊,她聽雲鶴說,“雲飛,拿紙筆來。”

雲飛似乎正在外面同誰說話,聽見雲鶴叫他,知他是喝完了藥,忙走進來將碗遞給外面的人,又去一旁設的書房裡取了紙筆。

他手抬起,將雲飛遞過來的紙筆一一接過,才聽雲飛說,“郎君,剛剛有人送禮來,我回絕了。”

雲鶴點頭,“你做的對,若還有人送禮過來,就嚴聲回絕便是了。”

雲飛這才繼續道,“是鹽商吳家送來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雲鶴點頭,又抬了抬下巴,示意雲飛出去。

雲飛說完便退下了,蘇以言見他離去後,又見雲鶴自己取了墨錠,正準備研磨時,她欲將墨錠“搶”過來,但雲鶴不依,他同蘇以言說,“表妹,此墨乃我為你研。”

墨香隨著屋內的荔枝香味散發開來,蘇以言眨了眨銅鈴眼,霎時領會了雲鶴的意思,將狼毫筆拿過來,鋪開後,才攤開手,做出像問雲鶴要什麼東西一般的動作。

雲鶴將那個早已被放在書卷之中被壓平的紙團子交給蘇以言,又輕輕點了點頭,“表妹,你剛問我為何提死諫一事,我朝國庫空虛,在我外祖鹽巡之前,竟連西線的兵餉都發不上。”

蘇以言用筆舔了墨汁,邊對著字隔空塗塗畫畫,又用筆頭抵著下巴,聞言也不抬頭,緊緊盯著紙上寫著的葉初二字,反問道,“那我謝蘇兩家的錢銀……”

她又像自言自語一般,“不會全被貪官所汙吧。”

窗外忽地變了天,起了狂風,將這一片瀟湘竹吹得沙沙響,竟將一枝尚且還弱小的竹竿吹斷了,斷竹聲頻頻響起,只聽見子星驚訝的聲音,“怎麼突然刮這麼大風?這一盆盆的芍藥花苞都快被颳走了。”

她似乎又快步走到了雲鶴屋子前,見著這一片瀟湘竹竟一根一根被吹斷,又見著雲鶴從屋中門檻處踏出來,她忙走到竹子旁,見雲飛飛奔著跑過來,雲飛喘氣又焦急的聲音與風一併和著傳到她的耳朵裡,“郎君,我來護著這片竹子,你可千萬別出來吹風。”

蘇以言寫完葉初兩字,將筆擱下,拿起放在木施上的鬥篷走過去,披在雲鶴肩上,打了個結,才道,“哥哥,進屋吧,莫要吹風。”

雲鶴點點頭,見雲飛已尋了布條,將那一片竹子綁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他憐惜地多看了兩眼斷裂的嫩竹。

走進屋內,自然而然將目光放在了矮幾上的兩張紙上,只見兩張紙上的字跡一模一樣,除了一張紙上存了濕墨,字數尚少,他驚嘆不已,將眉目舒展開來,對著那兩張紙激動不已,

“表妹,你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從前我遊歷於外面兩年之間,只見識過有人善口技,可以仿世間可耳聞的任何聲音,又聽說也有人可以仿人字跡□□,但我那也未曾見過,如今見你之技,我也方知,別人不算說謊,而且,那人也是卻不見得你可以仿九十成,若傳出去,必定聲名大噪。”

蘇以言將頭低下,眼睫像蝴蝶翅膀一般扇動頻繁,暴露著她心中的情緒,她謙虛道,“哥哥,這本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只能仿仿這類不成氣候的字,名家之字譬如我老師的字型、又或者外祖父的字型,我都是萬萬仿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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