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端著碗往外面走,猝不及防與阿沉眼神撞上,阿沉舉著火把往前進了一步,打量著面前的人,最多不過而立之年,他從懷裡掏出碎銀子,遞過去,道:“鄙人夜間迷了路,不知能不能借貴地兒歇上一歇。”
那主人將提著的燈籠放下,也同樣正打量著阿杜,面生,他又往後瞧,啥也沒有,正巧裡面又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夫君,何事啊?”
他忙道:“無事無事,娘子你好好歇著別起身啊。”
說完,他將銀子推回去,“壯士,你也聽見了,小人這茅屋太小,恐怕是不便。”
阿沉又掏出一貫錢,一起遞給他,那人摸了摸黃耳的頭,將碗中的食物倒進地上那有些破爛的瓦罐,直起身時將錢財又推回去,道:“小人實在抱歉,屋子太小,壯士請放心,這山間沒有大蟲。”
阿沉將錢收回去突地問道:“不知,可否見著兩個小娘子,一個約莫剛及笄,另一個......”
“不曾。”那人提了燈籠,轉過身去,“壯士還請離開。”
這反應,實在可疑。
那人走了,阿沉又丟了一個玩意進瓦罐,黃耳吃得正歡,偶爾齜牙輕叫一聲,又埋下頭繼續吃,隱藏在房屋之側的四人走出來,阿清道:“可疑,郎君可要小的潛進去打探打探?”
雲鶴點頭,“莫驚動了人。”
阿清低聲唱了個“諾”往一旁去了。
雲飛將包裹墊在屋後那棵古松樹下小石上,“郎君,歇一會兒罷。”
夜間涼風悠悠,雲鶴坐下,後背靠著那棵古松,眼皮慢慢闔上,雲飛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趕忙用手將嘴鼻捂住。
阿清回來時,就見雲鶴睡著了,只能站在一旁,但他想說話,急得抓耳撓腮,阿沉用眼神示意他往一旁去,他剛一動,雲鶴便睜開了眼睛,見著阿清已經回來了,問:“可有什麼發現?”
阿清行了個禮,“郎君,這農舍中還真有蹊蹺。”
“什麼蹊蹺?”這句話將幾人都心都吊起來。
阿清一見幾人都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緊張起來,嚥下好幾口唾沫才慢慢道:“小娘子竟然真在裡面,而且她好像正在寫著什麼東西。”
聽見蘇以言平安,雲鶴這才感覺,自己心中那口不上不下的氣去了,又不停咳嗽起來。
幾人都無措起來,沒想到會在這山裡過夜,實在是冷,雲飛將帶著的衣物全部都拿了出了,往雲鶴身上堆去,又拍打著他的背讓他更加舒緩,阿沉道:“郎君,小的再去叩一次門吧。”
雲鶴搖搖頭。
雲鶴咳嗽聲音不大,他卻還是想忍住,古松離茅屋還有一段距離,他撐著雲飛站起身來,阿杜站在另一邊扶著他,他往南邊走了兩步,抬了抬下頜,問阿清,“表妹可是在這間?”
阿清:“嗯。”
屋裡熄燈了。
雲鶴沉聲道:“你去將她寫的那張紙偷出來,我們連夜趕回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