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一下七哥哥的勢,他應該不會怪她吧。
周珮本在從前便有此打算,在蘇以言道言語勸說之下還是有些松動了,蘇以言邊說他已經邊在思索了,他竟還痴心一想以為蘇以言想說,若自己揭發蕭相,她便嫁給自己。
可她沒有這個打算。
況且,還提起了“哥哥”,如此甜膩親密,是在說雲鶴吧,周珮本以為今科能得前三甲已實屬不易,但自己名字永遠屈居於雲鶴之下,雲家勢力強大,那人藉著自家的勢便可青雲直上,而自己,才華能力又輸他多少?還得攀附蕭家行事。最要緊的是,自己喜歡的小娘子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人也是笑面如花,而她面對自己又是另一幅模樣,他又怎能不氣?
“雲翰林怎麼沒陪你一起來?他竟也放心妹妹你隻身前來東明?”
蘇以言不知他為何突然轉變話題,只道他說這話是想挑撥離間自己與雲鶴道關系,接道:“我不想讓人跟著,何況,他在宮中當值,公務繁忙。周郎君你未通判睦洲時不也在翰林學士院?”她竟然露出一幅你不知道的神色來,周珮險些被氣笑。
“如果說,我照妹妹所說,放了孫物,妹妹你拿什麼來報答我?”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對雲鶴的嫉恨壓進內心深處,不再打算提及雲鶴。
蘇以言氣不打一處來。
拿什麼報答他?
說這麼多雖有自己的私心,但也不過想讓他迷途知返而已,竟還和自己論上條件了?
她悶悶一笑,道:“周郎君你不放那孫物,也不礙著我的事,我本身就與蕭黨勢不兩立。”
周珮垂下眼,“與蕭黨勢不兩立是何意?妹妹既想學那蘇張遊說周某,那能否與周某坦誠相待?在睦洲時打聽謝懷,我勉強可以認為你是喜歡他的墨寶,但你又迫切地跟著來了東明,只因我說我知道謝懷隨侍下落。這謝懷,與你與蘇伯父究竟有什麼關系?周某想知你究竟是想做什麼?“””
如此敏銳。
蘇以言反問:“那日周郎君你救下的郎君,是蕭家的郎君吧。”
周珮點頭,他一手端著陶碗,看上去依舊從容,答:“正是,某也正因此與蕭家搭上,”隨即自嘲一笑,“雲老相公支應不少舉子,某原本是打算上京去雲家的,若是沒這變故,某也是雲家一黨了。”
“謝懷乃家父故友,算上去便是我世叔,你說我打聽他是為了什麼?”
周珮慢悠悠歪了嘴角,“是麼?”
蘇以言頂著他懷疑的目光硬硬點了腦袋,僅僅剩餘的一兩分怯意在眨眼時刻已經消失殆盡。
“某以為妹妹想與某洞見肺腑,原來不是。”周珮也慢步過去,一手把著扇子,一手端著陶碗,竟坐了下去,一副自在模樣。
“那蕭家黨羽害我一家,我咽不下這口氣,如今我知了那建德十四年之事,若是當今念及舊情,謝懷不是不能正名,那蕭黨也不是不可倒。”屋裡就一個凳子,被周珮坐了,蘇以言也站累了,左顧右盼沒有凳子,自行去坐於床榻之側,望著周珮,推心置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周珮本盯著蘇以言腳下,見她看過來,與她的目光相接,“那某行倒蕭之事,妹妹你可願意嫁給我?”
蘇以言抿了抿唇:“我已有翹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