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中的震驚不小。
蘇以言立著耳朵,表面上看起來是在飲茶,實際上聚精會神地聽著隔壁的動靜,聞言的驚訝不比那些大漢少,子星也聽見了,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
隔壁的聲音還在傳來,“今年是建德三十六年,官家十二之年登基,也就四個紀數,怎麼會?”
說完,一個年齡小一些、看上去剛及冠之人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那大漢,眾人見狀,笑出了聲,“小毛頭,你可知他是何人?”
那搖搖頭,聲音硬邦邦,顯然是不服:“不知。”
“他是皇城司的外巡檢,”那人將這大漢的身份揭曉,也想不通皇帝如此年歲就病了,那他還能撐多少年?這些年,在皇帝道統治下,日子可比從前好過了不少,賦稅沒前朝高,若換一個新皇帝,最該祈禱的便是這賦稅。另一個人接話道,“你這小子莫不信,王三他說的定是真的,他從不騙哥幾個。”那大漢揚了揚下巴,及冠的青年問,“陛下......哎。”話都在不言中,幾人齊齊嘆了口氣。
話說到此,眾人只覺得嘴中的酒也失去了味道一般,呆呆地坐了片刻,又討論起來,“可有傳出會立誰為東宮的訊息?”
四周除了蘇以言二人在喝茶,便是路對面的河了,也沒有旁的人路過此地,幾人見著,也就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來。
都是蘇以言不曾知道的,包括現在的齊王長子嫡子,六歲被立為東宮,卻在及冠之年被廢,現只掛著和別的皇子相同的封王稱號,而那很有可能被立的就是當今皇後所出,嫡次子陳王。
雖說是立長不立幼,但皇家的事,誰能置喙?那陳王細算下來,不也是嫡長子,皇後尚在,比被廢又沒有母後的齊王更加人一等。
眾人雖討論得熱切,卻也是豎著耳朵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忽聞幾匹快馬蹄聲逼近,幾人住了嘴,垂下頭喝酒吃肉,那皇城司的巡檢王三抬了些許眼皮,往路上看去,三匹馬疾馳而來,看那身上衣衫的紋飾,非富即貴啊。
為首的馬兒正停在隔壁茶水鋪子裡,蘇以言見來人坐在她們身側僅離兩步的桌,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面上,放下帷帽上的長紗,對著子星招呼道走吧。
那人身後的侍從卻立即抬步,幾步閃到蘇以言二人身前,伸出手中未開鞘的劍,攔住二人。
蘇以言轉過頭,直直盯著坐於上位的男子,冷冷道,“郎君這是何意?”
“小娘子莫氣,本......在下想請小娘子吃杯茶,還望小娘子務必,”他加重了“務必”二字,又笑著道:“賞臉。”
蘇以言心中本還掛念著事,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妾先前已在此地吃了,現想要離去,還請郎君喚手下的人將劍拿開。”
那郎君頭戴黑紗風帽,聞言,輕輕撩起紗簾,眼中流露著勢在必得,“可是在下,真的想請小娘子吃茶,小娘子不妨陪在下一會兒。”
那外巡檢王三本欲拔刀相助,被同桌的漢子拉下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方身份看起來也不簡單,
子星氣憤,用手擋開那阻擋自己二人的劍,道:“哪裡來的登徒子?張開你們不認人的狗眼看看,這是雲家的小娘子!”
陳王心中掂量片刻,有蕭家相助,登上太子之位如甕中捉鼈,必操勝券。若能將這小娘子收到自己房中,雲家還有何不能相助的理由?